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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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洛阳,六郎主直接从洛阳将她送去代州,省却路上一番折腾。”

    姜氏与岑石堂的妾室看起来没有干系,但两人其实有过多次来往,最早是姜氏不忍心,曾庇护她女儿一次,中间零零碎碎,两人有过几次互助,再一次是借明宝清的势要拿回来那些产业时,这个妾室也曾出力,而这次她能安然无恙地带着一儿一女跟着郎主去了代州,姜氏也帮她了。

    这两人是有来有回的,可姜氏却能在岑贞善的婚事中再得‘好处’,那就意味着那妾室能得到的好处更多,岑贞善这一回是叫她们彻彻底底给卖了。

    明宝清不知该作何感想,脑海里只浮现出那夜泼在雪地上的那一盆血水,并不想去评价姜氏的做法,只是有些感慨,道:“其实岑贞善自己给自己找的人家,倒还都不错呢。”

    嬷嬷笑了笑,道:“我们夫人说她比她母亲精明些,挑的都是好货,可却不清楚自己的斤两。她拼命使劲想嫁的两位小郎,喜欢的不都是上过书苑,甚至考取了功名,得了官身的小女娘嘛?头一个栽了跟头,她还看不明白,非要到三娘子跟前也寻一回不痛快。”

    “还真是。”明宝清也觉得可笑,“她若是能早些看明白,别那么强求或者改了脾性去读些书也好。”

    “心性若能轻易改,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蠢人?”嬷嬷忽然想起什么,轻道:“大娘子出嫁那日,有备花冠吗?”

    “定亲后就在首饰铺子里打头饰了,不过花冠造价太贵,就免了。”明宝清说。

    “花轿也是没有的吧?”嬷嬷又问。

    “是,我骑马。”明宝清说。

    嬷嬷点了点头,皱着眉说:“二夫人去打听了大娘子备婚的这些物什,本都打算压你一头,占你的喜气,只是您没循常理,她不好行那些邪术,就拿了您的八字起了卦,特特挑了四月廿二这一日送嫁出城,比您的婚期早三天,说是可以占你一头。”

    “荒谬。”明宝清觉得可笑极了。

    “大娘子不信是最好的,但我们夫人也请大师替您解过了,别担心啊,请的是国寺的高僧呢,邪不压正。”嬷嬷宽慰道,又说:“还有,夫人叫我同您讲,二房那个小的被她母亲关起来了,她知道你应了那个小的,不过么,还是本性难移这句话,就借着这个机会看看那小的能磨出一副什么心性来,你只当不知道,别贸贸然伸手助她。”

    明宝清知道姜氏好意,只点点头。

    她这厢也烦闷,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别人,这一日料理了手上的差事,就一人往林宅去了。

    严观自开春以来就很忙,明宝锦都问了好几回了,明明她自己也很忙,原本依附在成衣铺的点心渐渐有了专门为此登门的食客,明宝清前些日子还抽空给她刻了一块小小的店招,上头只有四个字‘绿芽小馆’。

    这名字是明宝锦取的,明宝清刻好时就搁在桌上了,老苗姨进来给她送甜汤,望着这块小店出了很久的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明宝清这几日回家的时候,明宝锦总会瞧瞧她身后有没有人,夜里要关院门了,她和游飞都会再探个脑袋确认一下严观是真的不来了。

    文无尽曾打趣说:“严中侯对于小妹来说,如兄如父。”

    明宝清那时只笑,但细想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明明是文无尽在家中的时间更多,家中琐事也操心更多,但严观身上的气质好像更加贴合明宝锦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想象,威严但温柔,强大但怜弱。

    严观对于这个家而言,纽带的确是在明宝清身上的,但他与其他人渐渐也有了联结,尤其是老苗姨和明宝锦,他可以是老苗姨的儿子,也可以是明宝锦的父亲,很多时候严观也不自觉这样做了,似乎不仅仅是老苗姨和明宝锦需要他,他也需要她们。

    初春的风还是冷的,明宝清被林府的门房请到了偏厅里暂坐,左仆射位同宰相,这正正经经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明宝清做好被摆架子的准备了,但她喝了一口搁到手边的茶水,晾得正好。

    林家几个小郎都相继回来了,但她要等的人却还没有消息。

    明宝清不至于以为这是下马威,左仆射位高权重,自然也是诸事繁杂,劳累颇多的。

    又过了会子,暮色愈发浓重,仆役走了过来,道:“明主事,我们郎主今日不会回来了,您也请快归家吧。”

    明宝清今日算是白等一场,骑上马时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她让马儿停了停,想看看会不会是林期诚又回来了。

    但下马车的人不是林期诚,而是林千衡。

    明宝清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虽然两人的官署相距不远,但林千衡是萧世颖所提拔的近臣,很多时候都要跟着林期诚进宫中面议政事,在官署的时间并不多,更多时候是在林家大宅的外院书院里办公的。

    林千衡看起来稳重了很多,只有眼底翻卷着几道无声的波澜。

    “是为祖坟的事来找六叔的吗?”林千衡主动开口,为得就是能让明宝清主动朝他走过来。

    果然,她用皮靴轻轻碰了下马腹,就乘着月光靠近了他。

    相比起坐在马车里,明宝清好像更适合骑在马上,行在风中。

    风先拂过她的发,再扑到他面上,那熟悉的香气浅淡得彷佛只是林千衡的幻觉。

    林千衡多想明宝清能近一些,再近一些,但她停在了半丈开外处,道:“你也知道了?”

    林千衡从恍惚中艰难回过神来,道:“六叔已经让人另选墓地安葬,应该是在西黄山上,他素来是忙碌的,恐是觉得这事简单,没必要商量来商量去的,径直就办了。”

    “可我想要阿娘的棺椁,我,”明宝清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能非常直接地说:“反正要迁坟,我想阿娘能葬在我家的墓园里。”

    林千衡愣了愣,忽然笑了,道:“我同六叔提一提。”

    明宝清犹豫了一下,说:“倒也不必,你方才说左仆射觉得这种事不过是小事,你若代我去说,他到时候又会觉得你心思散漫,不在正事上了。”

    不管这句话因为不想欠人情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明宝清还是很懂林千衡,她依旧理解他背负着的担子,即便他们分开了这么些年。

    林千衡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点,毕竟月光也曾落在他身上,那些回忆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六叔这几日都会住在光宅坊的林宅。”林千衡说:“宫中似乎常召他议事。”

    光宅坊这种地方靠近大明宫的官宅大多是朝廷所有,赐给诸位重臣近臣的。

    “多谢。”明宝清轻轻拽了下缰绳,月光刚转了蹄子要走,只听林千衡唤道:“元娘。”

    明宝清侧首看他,林千衡想问她会不会穿得太单薄,这样骑马冷不冷?想问她婚期真是在四月里吗?想问她为何会选严观这样的人。

    他有好多好多想问她的问题,但最终,他只是很莫名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明宝清显得很认真,也很困惑,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道:“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如果不是林期诚的阻止,如果林千衡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那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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