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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 70-80(第9/17页)
出去, 我就说是你教的。”这话末了伴着一声狡黠的轻笑, “这也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平康坊巷弄的小小窄室里,是他把面粉燃爆的案子说与她听, 给了她一个可怕又完美的计划。
严观这么近地看着她, 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吐在自己唇上。
只要一瞬的功夫, 他就能了结她的性命, 但却连强硬些盘问她的心思都没有,他对她毫无办法。
“你涉及了多少?”严观无奈地问。
明宝清看着他,担忧、慌乱簇在他眉间, 他似乎忘了遮掩。
“就只是你我这样, 说了说话而已。”明宝清端起他的茶盏给他,说。
严观屈腿倚在门边坐下, 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长出了一口气, 与她一起看向那片郁郁葱葱的菜圃。
“这案子会怎么了结?”明宝清问。
“明知故问什么?”严观看她一眼, 目光定住。
明宝清正偏首趴在自己膝头上,似是有些疲惫, 眼睛明明在走神,却也是那么黑亮。
她闻言勾起唇角,说:“想听严帅说说话。”
明知她只是一来一回在同自己拉锯,严观还是清了清嗓子,说:“若搁在从前,邵家向衙门送些好处,可能就要抓几个替死鬼交差。但现在那个雷暴天谴的说法已经在青槐乡上传遍了,文无尽还四外扬言,说要着手写篇文章来诉游家的冤屈和邵家的恶毒,他是个写状纸的好笔头。我想邵阶平会权衡,最终会忍下这口气。”
明宝清没有说话,严观放下茶盏,身子不自觉往前倾了倾,问:“今天去看小弟了,很累?”
日暮时分,天色是一种清透的蓝。
他的面孔在这种光芒的晕染下,显得格外深邃。
明宝清没有回答,却忽然问起一个很久远的问题,“侯府抄家的东西,不良人分了多少?”
严观一怔,说:“分了散银二百两。”
“你拿了吗?”
“我没有拿银子。”
“为什么不拿?”
“我说过,我不缺钱。”
明宝清看着他,又问:“抄家那日,你拔过我的木簪,知道其中有关窍吗?”
严观的喉结动了一下,说:“那窄窄一根,你存满金子又能有多少?”
“你曾说入了册的东西动不了,你方才又说没有拿银子,那不在账册上的东西,不值钱的那些,你有拿吗?”
严观今日失败透顶,盘问不成,反被盘问。
他不知道明宝清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也不知道她想听到什么,下意识垂眼,却听明宝清说:“严帅?”
严观看向她,明宝清依旧趴在膝头看他。
这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太放松了些,几乎要让严观以为她对自己不设防。
严观定了定神,如实说:“你的很多东西提前都被抄走了,我拿了你院中几盆花,一些书。你若想要,我可以还给你。”
他第一次能那么靠近明宝清,甚至可以进出她的闺房,但看到的却是满地的狼藉,任何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已经被践踏干净。
明宝清轻轻摇头,说:“小弟前些日子在庄子里中暑了,我都不曾得到消息,却听闻有医官专门去替他医治,是刘季吗?是你让他去的?”
严观这才知道她突然盘根究底的缘故,她是起了疑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必有负担。”
明宝清静静看他,天色在他们的对话里一点点转深,前头屋里亮起的昏黄光芒透过门缝漏了进来,这一束光正好落在他背上,斜斜延伸到他左边眼角,照得他睫毛金黄一片。
“陈年旧事,我还这样咄咄逼人地问,严帅为何步步退让,不见愠色?”
严观的目光定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慢得不禁让明宝清怀疑他方才是不是着意克制了眨眼这个动作。
“你可能忘记了,”他往后靠去,倚在门上,躲进了暗中,现在光落到了明宝清的脸上,“你曾送我阿娘就医。”
这个答案真叫明宝清没有想到,她微微睁大了眼,说:“你阿娘?”
严观点了点头,说:“她没有做很久的巫女,因为挣不到什么银钱。在没有我之前,她是一曲的优伎,不必要卖身,有时只是清弹琵琶,也能得到丰厚的赏钱。但有了我之后,她就去了二曲,渐渐连二曲的地方也要住不起了。我们遇到你那次,是在一场秋千宴上,阿娘很高兴,因为她很久很久没有接过这么一笔大买卖了,只要她去给舞姬伴奏,弹几首琵琶就可以了。”
明宝清怔怔看着他,坐直了身子。
“那场秋千宴上还需要些伺候的人,我那时十一岁了,可以做一些活,求一些赏钱,所以娘就带我去了,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别说错话,别做错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却弹错了许多次,而且最后,弦还断了。”
严观的话就如他所说的那根弦一样,在这里断了很久。
明宝清听见他沉重的呼吸,知道他是在忍耐从记忆里传来的痛苦。
“大帐的主人一声令下,他们就把她拖了出去。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打得成了你见到的那样,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晋王在草丘猎场设下的秋千宴吧?那个大帐的主人是谁?”
明宝清也回到了那一日,可于她来说,除了这一个小小插曲以外,其余的记忆都非常愉快。
她低声说:“回程的路上下了暴雨,我还一直想在你们怎么样了。”
严观看着她急切而愧疚的样子,似乎恨不能回到那个时候,再做得更好一些。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说:“你院里的嬷嬷送我们到了医馆,还给了我钱。但阿娘熬了两日,还是去了。”
“那,那你阿耶呢?”明宝清问。
“他不是我生父,只是我阿娘的一个常客。”严观说到这,笑了笑说:“你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虽然昏昏暗暗的,但明宝清离得近,看见他这个荒凉的笑容,她摇了摇头。
“就叫盐罐儿,没有姓。”严观说:“阿娘只希望我往后能吃够盐,能卖把子力气挣钱,求个活路就行了。”
“那就算乳名吧。”明宝清说:“我的乳名叫乌珠儿,因为阿娘觉得我小时候眼睛又黑又亮的。”
这样一说,就好像两人在谈心至深处,所以交换了乳名。
但严观知道,她只是看他可怜,所以在哄他。
严观心里既苦涩又甜蜜,喃喃道:“乌珠儿?”
明宝清点点头,神色极认真。
“我养父因这个名字曾开过玩笑,说大家都姓严,要认我做儿子,但玩笑总归是玩笑,他只是零零碎碎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直到我阿娘死了,他觉得与我娘也算有些交情,怕我误入歧途,所以收养了我。”
“严是个中正好字,很适合你。威也肃也;畏也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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