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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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宝盈抬眸看了眼‘静宁’二字,只觉得这道观名副其实得很。

    引路的嬷嬷不怎么说话,吃喝却很周到,床褥也干爽洁净。

    明宝盈一夜好睡,早起吃过的芝麻胡饼和甜糜子留香到现在,可以供她支撑整整一日。

    坟典行收录的卷子并不是白白拿出来给人抄的,明宝盈又舍不得那几个钱,只能是抄书来替。

    初来时,坟典行掌柜理也不理她,明宝盈面红耳赤地站了好一会,捡了张废纸上用指尖蘸墨试字给他看。

    掌柜忙好手头上的账,扫了眼她的字,娟秀端丽;又看了眼她的人,斯文清新,就从脚边书堆里抽出一本传奇掷给她,道:“这本传奇抄三本来,就让你抄卷子。”

    这是近日长安城里卖的最好的传奇,叫做《春闺梦》。不过这个‘最’,只是私底下的。

    明宝盈都还没打开这本书,就听见身后那些扎堆抄书的穷书生发出闷闷的窃笑声。

    粗略一翻,书页闪动间淫词艳语句句迸现,明宝盈努力驱开攀上面庞的热意,定了定神道:“如果抄四本的话,可以再让我抄一本《开蒙要训》吗?”

    “可。”掌柜本以为明宝盈会央求换一本,换一本他是不肯的,现下就这本书卖的最好,供不应求,别的书犯不着用她来抄。

    “那好,劳烦您给我一副纸笔。”

    她既干脆,掌柜也干脆,叫店里杂役从后头搬来自家小女儿的矮木案给她用。

    明宝盈寻了后窗边上的角落,拿来蒲团坐下抄录。

    “她抄的这几本,掌柜可得卖高价了!”有个总往明宝盈这边看的书生倚在柜台前,一边看掌柜算钱给他,一边玩笑道。

    “她又不是柳公颜公,能卖什么高价?”掌柜捋捋胡子,用短杖勾出几个铜子递给书生。

    “《春闺梦》这书,再配上女娘的笔迹,那可惹人遐想多了,多要十个子不为过吧。”书生一边说一边拧头看明宝盈,想看她窘迫羞恼的表情。

    明宝盈应该听得见,可她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挽了挽垂到眼前的碎发。

    掌柜懒得搭理那书生,叫他拿了钱走人。

    抄书抄至午膳时分,好些人散去觅食果腹了。明宝盈不吃也不喝,直挨到坟典行晚上关门才回静宁观吃了一大碗的葱油菌丝斋面。

    次日又来继续抄,她抄过一本之后,速度愈发快,已经能半抄半默了。

    掌柜见她下笔如飞,深怕她糟蹋了自己的笔墨,不过一看她交上来的书,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疏落得当,即便没有朱砂红印划行,字也是一竖一竖,端端正正的。

    “可以抄卷子了吗?”明宝盈小心翼翼地问。

    她倒不是惧怕眼前这个留着长髯的掌柜,只是这坟典行里往来的客人全部是儿郎,就算是书生,也不是各个文质彬彬,得体有礼的,他们虽做不出太无礼的举动,但光是那一种戏谑油滑的目光就令明宝盈很不舒服。

    掌柜长了些年岁,妻小又住在铺后,他望向明宝盈的目光就要平和端正得多。

    “卷子抄好没有,先给人家匀一匀。”掌柜朝她身后那群书生喊道。

    明宝盈又费了一日去抄卷子和《开蒙要训》,笼统算起来在静宁观白睡了三夜,白吃了六顿。

    临出门前蓝盼晓给她的铜子都没怎么用上,纸笔就是在坟典行里买的,掌柜给了便宜,还说让明宝盈有空的时候再来抄书。

    明宝盈道了谢,用剩下来的铜子买了一小袋绿豆,打算捐给静宁观。

    这几日明宝盈在静宁观吃得太好,好得都叫她有些心慌了,当她说只要素面就可以,那老嬷嬷硬声硬气道:“吃你的吧,就你还能吃得了多少?”

    抱着绿豆从街市口穿过时,明宝盈看见一位女官手举布告骑马而来,她好奇地站定,看着那位女官翻身下马,展开布告通读一遍后,又令人张贴在板上。

    在皇城中,张贴布告不是什么新鲜事,昨日明宝盈还见到一张告知圣人将于六月莲花节那日开放城郊皇家别院金鳞池南苑的布告,意在与民同乐。

    那张布告一出,街市口可谓是人头攒动,百姓们喜不自胜,奔走相告,哪像今日这布告,只引得众人偏了一下头,驻了一瞬足。

    不过明宝盈不一样,她直直朝布告走去,仰视着布告上的每一字。

    ‘于永崇坊设女学,以考取录。’

    ‘三甲得五十银,前二十免除束脩。’

    ‘身家清白者皆可参试。’

    明宝盈站了太久太久,久到武侯都开始狐疑地瞪着她,驱赶她走。

    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件事,直到那冷刀在她眼前一撞,她才抱着绿豆袋跌走了几步。

    “啊老人家,对不住。”她恍惚间险些撞到了一个老者,连忙侧身避过,继续穿过街市要回静宁观去,不曾留意那老者惊愕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冯叔刚从坟典行里买了春闱前几名的卷子,明宝盈打他跟前擦过,叫他捏着试卷一时怔住,刚想辨一辨清楚,就见林千衡撩开车帘伸手接卷子。

    冯叔连忙收回目光,将卷子递给林千衡。

    林千衡丝毫不察,粗粗一览手中试卷,下了论断,道:“十三郎的确是不及人家,不过他年岁还小,也不急。”

    冯叔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几句,觑着明宝盈的背影。

    她似乎怀抱着什么东西,所以微微佝着背,靛蓝的布条缠裹着发髻,垂在肩头,从背影看,只是个单薄了些的寻常女娘。

    冯叔想起方才匆匆一瞥时,她面上那种满是表情迷茫困恼的神色。

    ‘可怜呐。’

    冯叔在心里发着慈悲,又想起前日送种子给明宝清时的情景。

    明家的那个小小女娘高兴地像是天上掉银子了,笑眯眯地请他坐下喝茶吃,一口一个‘冯翁翁’‘冯翁翁’的叫着。

    明宝清出言纠正她,冯叔替明宝锦捏一把汗,却听明宝清只是觉得在冯叔和冯翁翁这两个称呼之间差了辈分。

    其实他这样的人,仅仅只是在下人堆里有些脸面。

    ‘冯叔’不过是府里郎君、娘子们看在他是经年伺候的老人了,算是给脸面的一个叫法。

    论上他的年岁,这小女娘是该喊一声‘翁翁’了。

    ‘可怜呐。’冯叔又大发感慨,‘明家的小娘子们竟都把自己当做和我一样的人了,唉。’

    第030章 蓝草

    每当槐花花期来临时, 陶家染坊的院中总是扬着黄绿、嫩绿的布帛绸缎,有时候没地方晾,杆子就会撑到门口去。

    若是晴好有风的日子, 那些布帛绸缎就会在风里高高扬起, 翩翩落下, 像是山的波浪或者是风的颜色。

    因为陶家刻意种植的缘故, 蓝草可供采摘的时期比槐花长很多。

    除了低阶官员的官服以蓝绿居多这一缘故之外,蓝草染色经久耐用,还有驱虫消炎的效用, 蓝色是平头百姓少有的几种可以穿得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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