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妻有两意: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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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别啊,下官从侧门走,又从侧门回来,别的门已经上了栓,要去大堂就会经过厨房的门窗,妙青娘子和周县令一定会看见,而且我漏夜去敲医馆的门,郎中也可以为我作证,回春堂药盅里剩的药渣和县令吃的药也对得上。

    而且下官鞋子虽然打湿了,但熬药的工夫也烘干了,知不知道此事,对提举和娘子查案没有什么影响。”

    他说得倒不错,不过不主动交代就是有鬼。

    你给我等着!

    晋丑清清楚楚从崔妩的眼神里看到这句话。

    常年相斗,她好胜心被激了起来,低头仔细琢磨着要抓住晋丑的漏洞。

    “妙青,你真的一直看着公堂那边吗?”

    妙青努力回想,“奴婢坐在靠窗的桌边,正对着公堂那边,元瀚什么时候走的,灯什么时候灭都知道,主簿确实是从侧门一边回来的。”

    就算说话的功夫转了几下头,也根本不够时间都让晋丑去杀了刘彦孙拱再做这一切。

    自从妙青说话开始,谢宥的注意就不在这边了。

    他说道:“元瀚,把这些尸首全都翻过来,摸一摸他们的肚子。”

    怎么又要翻肚子啊……

    好不容易归置好的尸体又被一个一个掀开,被一个一个按压着肚子,元瀚亲自动的手,他没想到自己清点的这堆尸体能出这么多的事。

    孙拱是在上层发现的,摸到中间的时候,元瀚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掀开衣服一看,豁然一个血口,因为死去多时,已经没有血流出,一个黑色的东西在血肉之中冒出一点头。

    他皱着眉将黑色的铁器拿出来:“凶器在这里!”

    藏在杀手的腹中,是一把铁镐头,和孙拱身上的伤口吻合,看来是凶手杀完人,藏好孙拱之后顺手把凶器藏在下边一具尸体的肚子里。

    所有人看到那把铁镐,都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整夜不睡,又面对这,实在有点想呕的欲望。

    可虽然凶器已经找到,可还是不能确定凶手。

    崔妩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放弃查找真凶,甚至有一种还不让她睡觉,这屋子里的人全死光算了的念头。

    “……”她在谢宥耳边说了一句。

    “困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

    “知道了。”他应。

    一屋子的人高高低低地坐着,谢宥让人拿了毯子来,披在靠着自己的崔妩身上,她靠在夫君肩头,在这儿血腥的地方也能安然睡着。

    晋丑扫了一眼,收回视线,仰头看着外面一方天空。

    一夜没睡,所有人的眼神都有呆滞。

    天边慢慢亮成了鸭蛋青,安守辰探头望着天井,问道:“什么时辰了?”

    蔡师齐道:“卯时初吧。”

    “周县令,若是还查不出来,能否放了我等归家去?”

    周岷道:“官道被堵住,你现在就是出去也回不了家。”

    “我可以走山道,天晴了,我得早点回去,已经耽误时辰了。”安守成认真说道。

    周岷跟谢宥请示:“提举,可否放这位学子先归家去,下官可以派衙役跟着,若凶手是他,也跑不掉的。”

    “他想走就放了吧,这二人,一起松绑。”

    谢宥把滑落的崔妩扶好,似乎也不在乎能不能查出凶手的事了。

    三人如蒙大赦,他们已经被绑好久了,前半夜捆着,后半夜被带去审问,又短暂得了自由,结果问完又被捆起来,他们都难受死了。

    衙门的门重新打开,雨后的日光斜照在青石板上,还缺乏暖气。

    安守辰背好书箱,紧了紧裤脚,拱手同谢宥周岷告别。

    第069章 第 69 章

    “安兄这么急着回去, 今日是什么日子?”许仅踮着脚看出去。

    蔡师齐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手腕:“重阳节,安兄家人该等他回去祭祖了吧?”

    “你记错了,重阳都过去多久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许仅困得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崔妩睡觉之前, 元瀚被派了出去,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谢宥听了他跟县学学正问出的消息,说道:“看来今日是他姐姐的七七。”

    “什么七七?”

    “一个七日为头七,他姐姐一个多月之前过世,昨日是七七, 家里人该等着他回去烧纸的。”

    许仅清醒了几分:“他姐姐过世了?”

    说来他也见过两次,在县学外等着给安兄送吃食, 长得斯文秀气, 和安兄如出一辙的模样,听他说姐姐年尾就要嫁出去了,怎么突然就过世了,也没听安兄提起过。

    “原来是姐姐去世了,可官道还没清理,安兄就这样走了, 能回家吗?”蔡师齐有些担心。

    “他走惯了陡峭的山路,虽然艰难些,但没背什么行李,回家应是没问题的。”

    崔妩等人不能走山路只是因为他们人、行李和马匹都不能攀山, 只能等官道疏通。

    谢宥垂目思索一阵, 说道:“去把安守辰抓回来吧。”

    他终究是无法归家烧纸了。

    “啊,为什么?”许仅不解。

    “说来说去还是他疑点最大, 我家官人是不会错的, 要是谁都不可能,那就只能是他杀人了。”崔妩又短暂地醒了一下, 看看热闹。

    许仅不解:“安兄和刘彦捆在一起,怎么可能杀刘兄?他为什么要杀刘兄?”

    崔妩道:“也许安守辰姐姐的死因可以解释这一切,他不让你们知道的消息,恰恰证明他十分在乎。”

    元瀚一马当先骑上快马,去将安守辰捉拿。

    这个狡猾的凶手绕了他们一夜,现在也该伏法了。

    马蹄声急促,快去快回,安守辰被元瀚提着,丢到了石阶下的青石板上。

    安守辰脑子有些晕,但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显得格外平静。

    蔡师齐不忍:“安兄被绑了一夜,又这,会不会是冤枉了人啊?”

    谢宥说道:“他被捆得可没你们那么久。”

    安守辰的手被拖出来,手腕上被绳子绑出的瘀痕,但比蔡许二人要浅许多,可见一开始那绳结就没绑紧在他手腕上。

    绑人的衙差赶紧跪下:“属下都是一样绑的!”

    安守辰也不愿再牵连无辜的人下水,说道:“与他无关,是我自己解开的。”

    “你怎么解开的?”

    “用脚。”

    “……”

    因为是用脚绑的,所以重新绑上的时候没有那么紧,后半夜审问过后,大家都在,三人也只是草草绑了,没有绑在手腕上。

    谢宥命人脱了安守辰的鞋子,果真看到他并未穿着袜子,因为重新将绳子绑上之后,就没有手再穿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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