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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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眼睛盯着他。

    唐钰意识到不对劲,后退着去喊小厮,“长顺!长顺!”后一声在黄柏的拳头里,拐弯变了调。

    “……长!顺!”他把嗓子都喊劈了也无人应答。

    黄柏谨记着陆执方的嘱咐,拳脚没往脸上去,用的全是内劲,唐钰已经痛得在地上嚎哭翻滚了,可这身子就是剥光了,大夫也只验得轻微淤青。

    唐钰脸色抽搐,死死拉住了黄柏,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好汉就是要揍死我,也让我死得明白。”

    “唐公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心知肚明。”

    黄柏再补了一脚,看他咳出的唾沫里带了血,才收了手,连同守在院外的弟兄,把快昏过去的唐钰和手脚被束缚的小厮扛起来,丢到了燕林巷唐宅后门。

    等人再发现时,已是入夜。

    唐珠花容失色地搀扶起他,“阿兄,阿兄!”蓦地,她对上了唐钰布满了血丝与恨意的脸。

    唐钰用尽仅剩的力气,狠狠甩了她一掌,“你不是说迟霓过得不好,根本不受宠爱吗?蠢货!蠢货!”

    三月末,依然春晴昼暖,水绿柳柔。

    镇国公府办樱花宴,府里宾客如云,一眼扫过,尽是皇城里高门大族的少年郎君和贵女。宴会的主角陆嘉月却迟迟未出,还躲在闺房里梳妆打扮。

    馥梨从琳琅满目的首饰匣子里挑出一支:“大姑娘看,戴这个点金樱花步摇好吗?正衬这个宴会。”

    蓝雪随陆嘉月回城的路上染了病,闻大夫徒弟说恐怕是庆州传来的,要单独在客栈康复了回来才好。

    陆嘉月身边缺了惯用的婢女,回府后因为淄州的经历,特地点馥梨的名字,叫她来替代蓝雪这半月。

    陆嘉月看了镜子一眼,摇摇头:“再选选。”

    三个字讲得慢慢的,她手上爱比划的动作还没改掉,一旁紧盯的嬷嬷瞧见,重重咳了一声提醒她。

    她经过这些天的刻意练习,大部分的吐字不清都改掉了,大太太迫不及待要为她办一场宴会,向全城人昭示镇国公府的大姑娘能开口说话,不是个哑巴。

    这些琐碎比划的动作,一定要戒掉。

    馥梨看向铜镜中打扮得明艳精致的女郎。

    从发髻珠翠到衣衫鞋袜都无可挑剔,似桂圆核黑亮的眼睛不如往日有神,眼尾低垂下去,透着些似有似无的忧愁。她转头去看嬷嬷,“劳动嬷嬷去一趟前厅,让宾客们再稍候,可好?”

    嬷嬷知年轻姑娘有小话讲,很快走了。

    馥梨也不纠结她到底要戴哪只簪子了,珠宝匣子一放,“大姑娘莫非不愿意办这个樱花宴?”

    陆嘉月静静看着她,半晌,点了头。

    “婢子猜不出大姑娘心中所想,是不想见客人,还是为了什么别的缘故?”馥梨的眸光平静耐心,似清泉无尘,不加评判地等待她自己吐露。

    陆嘉月早在过往相处中对她卸下了防备。

    “这个宴会,除了宣告我能说话,还为了姻缘。”

    “大姑娘不想相看郎君?”

    “我……不知道。”

    陆嘉月觉得自己小女儿心思矫情,可又确实无法逆着心中所想去做。从前不能说话,父母亲怕她嫁去高门受看不见的委屈,又舍不得她低嫁,说“就是养一辈子也没关系。”她对婚事便看淡了。

    其实心里,喜欢的人是游介然。

    也明白游介然对她只是愧疚。如今叫她相看郎君,当着游介然的面,她既觉得别扭,心里又难受。

    陆嘉月有些丧气,不知自己怎么绕进死胡同里。

    “婢子大胆问一句,是他吗?”

    馥梨拿过茶瓯,手指沾沾清水,在纱屏上写了一个“游”字,很快干透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是。”

    “那他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大姑娘的想法。”

    陆嘉月仓促地咳了一下,“我要先表露心迹吗?”

    这些年相识相交,明里暗里的试探不少,游介然给她的反馈从来只有责任与愧疚。她哑疾要是一辈子治不好,她还怀疑游介然愿意登门提亲。

    馥梨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呀。”

    “从前大姑娘哑疾治不好,游公子每每看到你,就觉得愧疚,觉得要负起责任来,可现在不一样了。”

    “大姑娘比同他分别时,说话又更流畅利索,已与常人无异。大姑娘为何不先让他看到新的你?把沉重的愧疚和责任都卸下,人更容易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他若还是无意,天大地大,好郎君可多啦。”

    阖上的珠宝匣子又打开,每一支发簪都焕发明净华丽的光彩,馥梨杏眼弯弯,将匣子捧到她面前:

    “大姑娘尽可随意挑,挑到满意为止。”

    陆嘉月愣怔许久,粲然一笑,挑出了她最先选的那支点金樱花步摇,自行插到发髻上。她有些明白,阿兄为何会独独喜欢馥梨了。

    “你在我阿兄面前,也是这样吗?”

    “哪样?”

    “这样把心事都讲明了。”

    陆嘉月话落,外头响起了敲门声,不是去而复返的嬷嬷,是陆执方,“嘉月,母亲让我来看看。”

    “我这就来。”陆嘉月对镜子看了最后一眼,就脚步轻快地推门而出,去赴为她的崭新开始而办的盛宴。

    陆执方并没有随陆嘉月出去。

    他停在门扉处,轻声唤她:“馥梨跟我来一下。”

    馥梨慢了一阵才起身,跟他来到一处幽静廊芜。大姑娘院里的人大多数都去宴会了,此刻静悄悄的。

    陆执方低头看她,神色莫测。

    “我都听见了。”

    “……世子爷听见什么了?”

    “你怂恿嘉月。”

    “世子爷,佛祖说,拿起了才能放下,婢子不过是想大姑娘想得通,心里舒畅些。”

    “佛祖没说过这句话。”

    陆执方睨她一眼,“你劝嘉月拿起,你自己呢?”

    自那夜表明心迹,除了她不想再娶旁人,她除了短暂的拥抱再没有别的回应,调到嘉月院里后,还处处躲着他,摆明了就是不相信。

    馥梨眼神闪烁了一下,想假装听不懂,陆执方已欺身靠近。“世子爷,这里是大姑娘院子里。”

    “我如何不知?”陆执方没退,温热手掌抚上了她的耳廓,在耳垂上重重揉捏了一下。馥梨耳边一下燎起麻麻痒痒的感觉,突然又冰冰的,有了些重量。

    陆执方如法炮制,手掌触上了另一边。

    他亲了一下她唇角,再退后一步审视。

    “还不错。”

    同样盛装赴宴的郎君走远了,背着手,身姿清雅端正如松竹,半分看不出方才窃玉偷香的熟练劲儿。

    馥梨摸了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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