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渐川宁准: 51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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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削血条、蓝条。”

    黎渐川苦笑:“那也没办法,这游戏开都开了,总得往下打吧。”

    “是呀。”

    宁准也耸耸肩,笑起来。

    镜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们的世界可真复杂,好无聊……”

    “我们的交易算是正式结束了吧?”

    她努力睁大镜面琉璃般的眼睛:“之后你们打算去做什么?去欢喜沟找回埋藏的东西,然后破解谜题,通关离开?”

    “差不多吧。”黎渐川道。

    镜子扁嘴:“那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了。他们建立的那些信仰和香火,虽然很少,但还是让我恢复了清醒,也对我产生了束缚,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你成为‘镜子邪神’,恢复清醒,受到束缚,应该都是魔盒游戏规则的安排,”宁准道,“这归根结底,是魔盒游戏里,一方世界正式演化被确定为副本后,必然要有真正的游戏规则。为了一定程度上的公平公正,游戏规则不可能放任你继续疯下去,也不可能不对你的力量加以限制。”

    “除非它已经决定要放弃你,将你抹除。”

    “活着可真不容易呀。”镜子像模像样地发出感慨。

    它再次转动起眼珠:“既然别的忙帮不上,那我就送你们一件小礼物吧。”

    “一人三次镜中穿梭。”

    镜子道:“你们被限制了,再多就送不了了,不要浪费,珍惜点用,应该足够了。”

    说着,它抬起小手,轻轻一挥,数枚闪闪发亮的镜片飞出,分别没入黎渐川与宁准的体内。

    黎渐川心神一转,立刻感受到了自己多出来的能力。

    这依旧叫镜中穿梭,只是与他的特殊能力不同的是,它没有附加能力,只单纯是镜中穿梭,不过比他的特殊能力好些的是,这能力可以带人。

    看来这就是King可以带玩家、轮回之主可以带轮回者来回穿梭两世界的原因。

    至于福禄天君,祂从巨蚺、神物和碎镜片上掠夺到了一些东西,但却不能真正穿梭,仅仅只能朝天空城探出一些须触。这些从属于镜子的彩绘画卷中可以瞥见。

    黎渐川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镜子看了眼宁准,扯开一个有些僵硬、不似人类却很开心的笑容:“你已经帮了。”

    它道:“看到你找到了想找的人,我很开心。”

    “这也是我的‘希望’。”

    黎渐川一怔。

    映照在他与宁准脸上的光华跃动起来。

    漆黑的潮水退去。

    小女孩晃着羊角辫,带着笑容,挥了挥手,化作镜中虚影缓缓消失。

    通道内恢复如常,原本黯淡的一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与周遭镜面墙壁没有两样的洁净镜面。

    交易完成,镜子留在通道表面,被King封锁,作为呼唤它的门铃的倒影,也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镜子大概还是不懂怎样和人类交朋友。

    没有谁是在见过朋友后,立马就把门铃给卸了的。下次黎渐川要是还想上门,只怕真要打地洞了。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宁准促狭着吟了一句,懒散地倚上黎渐川的肩:“交友广泛的黎老师,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黎渐川瞥他一眼,一敲他额角:“你猜?”

    宁准笑道:“有了新的镜中穿梭,当然是要精益求精一下,去验证一下本打算放弃的最后一点东西?”

    “等验证过该验证的……”

    黎渐川微微转头,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某个通道口:“等验证过该验证的,一切就该结束了。”

    通道口外,欢喜沟大祭请神夜的请神仪式,已经开始。

    ……

    浓重的香火气熏天而起。

    它们沾了湿雨,沉沉压着,好似自天坠地的无边阴云,浩浩滚滚,山峦与山峦间的所有沟壑全被塞满,窒闷如厚毯盖脸。

    白日与前半宿的热闹癫狂仿佛只一眨眼,便全都消失了,此时的欢喜沟,比之往日更加黑暗,更加寂静。

    飘忽的细雨里,一道又一道身影披上漆黑的雨衣,佝偻着脊背,走向村头。

    红白双色的灯笼幽幽晃着。

    光影颤巍巍移动,照亮街巷两旁潮湿如在淌血的朱砂黄符,与墙角里似在蠕动的诡异神像。

    不知何处而来的粘稠液体蜿蜒流淌在他们脚下,像血,又像作画的颜料,猩红难闻,细细绕绕,仿佛蚯蚓,仿佛幼蛇。

    沉重似兽类的喘息声在人群中蔓延。

    恍惚还能听到某些黏腻古怪的窃笑。

    长长的青砖墙面划过拥挤的人影,重重错乱间,好像一团又一团臃肿畸形的肉块,在艰难向前爬行。

    在他们爬行的终点,高高的祭坛已经耸立起来。

    祭坛共九层,欢喜沟原有的只是最下面一层,以万家米铺叠,另外八层,每逢十年大祭,才会动手垒砌。

    此次大祭,到得今夜请神,其上八层也已然完工。

    与第九层同为祭坛地基的八层、七层,分别是千家瓦、百家钱。中间三层是立柱,为十抬牛羊牲口、十对童男童女、十盘玲珑心肝。最上面三层则堆祭品,有一层无垢雪,一层瓜果鲜花,一层不凡人牲。

    数头人牲白惨惨的脊背连成一片,撑起香烛巨鼎。

    黄衣观主与资历最老的一位万胎嬷嬷分立巨鼎两侧,于虚幻恍惚的经文吟唱声中,虔诚跪拜,点燃香烛。

    香烛立起,浓烟滚滚如龙。

    唢呐奏响,锣鼓声起,下方的牛羊、童男童女与人牲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尽皆发出凄厉的呜咽与嘶叫。

    “请神嘞!”

    “请神嘞——!”

    “请——神——嘞——!”

    音调怪异,如含着一团烂肉的刺耳唱喏声从祭坛下方传出,声响之大,犹如龙吟。

    声音来处,榆阿娘身穿主祭服,一步一步,朝祭坛踏来。

    随着她的靠近,组成祭坛的诸多人与物都如被炙烤,开始融化。

    皮肤松垮,眼球掉落,肢体软化,他们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竭力伸着一张又一张惊恐痛苦的脸孔,弯折凝固,化为琉璃。

    一座真正的、琉璃铸就的恢宏祭坛,到此才算功成。

    红色的绣花鞋毫无所觉般踩过一阶又一阶的新鲜琉璃,榆阿娘弓着腰背,登上祭坛。

    “孽障,你竟还敢现身!”

    万胎嬷嬷瞥来一眼,杀意难掩。

    “有何不敢?”

    榆阿娘抬头,仰视着巨鼎,与巨鼎后恍若擎天而立的两座高大神像:“我是主祭,这是两神选定。除非两神显灵,立时将我除了,否则无论发生何时,也都无人能动我,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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