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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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正年很是气闷。

    终于,九月下旬,程池在这个家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决定提前去学校。

    自从许刃念了大学,就断了与程家的联系,程正年也没有再给他任何资助,程池其实也挺想像他一样,不再向家里伸手要钱,而是自己靠拿奖学金和兼职零工养活自己,不过这个想法在她拖着她的大行李箱,登上K字头火车开始,彻底烟消云散。

    妈哒,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为毛人可以直接坐在车厢过道上!被单上那黄渍渍的到底是什么!还有车厢里到底是什么怪味儿,有人在车上炒胡豆吗!

    她后悔,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飞机不坐,偏偏跑来坐什么卧铺。

    她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号床边,坐了下来,从始至终一直皱着眉头,用手背捂着嘴。

    好一躲高贵冷艳白莲花。

    对面一个抱小孩的女人一直拿古古怪怪的眼神打量她,程池一抬眼,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女人连忙移开了目光。

    边上有个穿蓝色背心的男人正在吃泡面,味道很重。

    程池戴上墨镜,闭上了眼睛,琢磨着要不要趁火车还没有开动,走了算了。但是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肯定会被老爸嘲笑。

    正在程池拿不下决定的时候,有人踢了踢她的箱子:“喂,把箱子放上面,搁这儿不是挡路吗?”

    程池摘下墨镜,只见面前站了一个与她年纪一般的男孩,穿着一件休闲体恤配破洞牛仔裤,背上背着吉他形的盒子,手里也拿着拉杆箱,他的轮廓很锐利,五官立体分明,眼睛深幽,很明显的双眼皮,看上去特别有神,还挺英俊。

    他一走过来,隔壁铺的俩女孩直接伸长了脖子朝他望过来。

    “你这箱子。”他又踢了踢:“放上面去。”

    程池蹙眉,不喜欢他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懒懒说:“弱女子,放不上去。”

    男孩想了想,将自己的吉他取下来立在桌板边,然后抬起了程池的箱子,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程池看着让他的动作,心说厉害了。

    这箱子被她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零碎碎,压了又压才勉强盖上,几十公斤的重量,他就这么扛起来给放进了行李架里。

    他喘了喘,嘴里咕哝了一声:“够重的。”

    “喂,你把我的箱子弄上去了,到站得给我搬下来。”程池不满地说。

    “不用谢。”男孩拖长了调子回她。

    程池心里轻哼了一声,带上墨镜,继续闭目养神。

    “喂。”

    “干嘛!”

    “你坐的是我的铺。”

    程池重新摘下墨镜,男孩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票根。

    程池腾身起来给他让了铺,一个人闷闷地站在了过道边,此时火车已经缓缓开动了。

    程池网购的票随机买到了中铺,她没地方坐,对面的小板凳已经被两个男人坐了,她只好一个人憋屈地站在过道里,人来,她便个人让道,戴上墨镜,与世隔绝的高冷模样。

    陆行商看了她一眼,心说这是哪里来的小公主,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坐过除了CDG开头以外的火车吧。

    他将自己的铺位重新叠好,收拾整齐之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程池说:“过来坐吧。”

    “不需要。”程池翻了个白眼,直接爬上了自己的中号铺位,准备蒙头睡一觉。

    她捻起被单,放在鼻尖嗅了嗅,很大一股…脚臭味。

    她恶心的快要吐了,索性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小瓶香水,往被单上喷了喷。

    香味很快就漫开了,下铺的陆行商轻不可闻地喃了一声:“香奈儿coco。”

    程池将脑袋下潜,重新打量了他一眼,怎么看,都只是个长得还可以的破牛仔,居然还能识货。

    程池重新躺回了铺里,摘下了助听器,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迷迷糊糊之际,一段非常有好听的旋律,若有若无地笼上了程池的梦境,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头顶是白色的上铺床位板,她被拉回了现实,还在这可怕的列车上。

    程池起身,伸懒腰打呵欠。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听到了什么声音,是梦中的那段旋律。

    她又将脑袋吊下来,看到陆行商抱着他的深红吉他,他闭着眼睛,睫毛卷翘,微微颤栗,他的手修长而白皙,看样子保养得非常得当,一下一下,指尖拨弄着琴弦。

    随着他指尖的拨动,吉他发出轻快悠扬的旋律。

    程池像只受惊的兔子,她扬起头,将自己的枕头一扯,枕头直接从中铺掉下来,砸在了陆行商的身上。

    弦声戛然而止。

    程池从枕头下面摸到了她的助听器。

    她刚刚没有戴助听器!可是她听到了他弹吉他的声音!

    见鬼了!

    陆行商有点不满,站起身,将枕头扔给了程池,极力压制着隐隐的怒意:“小姐,有什么不满,你跟我说,旅程还长,解决问题好好相处,出门在外以和为贵。”-

    两分钟后,程池整个脑袋都快要贴在了陆行商的吉他上,陆行商很无语地看着她,停下了手上的拨弦。

    “小姐,听曲子,不是你这么个听法。”

    奇怪了。

    程池重新将助听器戴在了耳朵上。

    怎么就听不见了?

    难不成刚刚只是幻觉?

    程池泄气地坐直了身子,陆行商见她恢复正常,便又重新弹了曲小调子,程池兴致偃偃,倒是隔壁铺的几个小姑娘,纷纷站在过道上,看着陆行商弹吉他。

    他倒是很享受被人围观欣赏的感觉,一个人弹得如痴如醉,阳光透过车窗,时不时地洒落在他的侧脸,映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整个人有种冷冷清清的感觉,不过这种冷,像是盛夏里吹来的一阵幽凉的清风。而许刃的冷,仿佛才是来自严霜雪夜,透着一股子隐隐的寒气,能把人冰冻三尺,即使他对你笑,你也能感觉他的笑中带着凛然的寒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行商索性收掉了吉他,与程池聊了会儿。

    “你耳朵上戴的,是助听器吧?”

    “少侠好眼力。”程池有气无力地跟他揶揄。

    “你是残疾人呀!”

    “你他妈才残疾人。”程池凶。

    “哎!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残疾人也不是…”

    算了,陆行商懒得解释。

    程池翻了个白眼,戴上了耳机。

    没多久,耳机被陆行商摘了下来:“别用这个听音乐,伤耳朵。”

    “管的真多。”程池不想理他。

    “诶,摘掉那个之后,你能听到多少?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影响正常生活不?”

    陆行商似乎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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