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藏青: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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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细雪还在静静地落着,里间的暖意驱散了寒气,灯烛已都熄了,分明是很好眠的夜晚。

    而幼青抱着衾被,睁眼望着帐顶,不仅没有分毫的睡意,反而愈发清醒。

    眼前的装设,再与沈府的不同,这种微微的陌生感,恍然使人发觉,原来她真的已经和离了,她真的离开了沈府,她住在了这三年来想了无数遍的自己的宅院。

    而不远处的东厢房里,住着他。

    幼青不知道为什么,脑中蓦地浮现,先前他坐在西窗下,手里执着书卷,眸里含着戏谑的笑意望过来,灯火跳跃在如玉般的俊颜,像是回到了从前。

    真实又生动。

    幽幽的檀香似乎还残留着。

    隔着两道墙,半个宅院,幼青还是有一种被侵入生活的,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越想越清醒,幼青拉起衾被,彻底蒙过眼前,整个人躲在里面,那无处不在的檀香才像是渐渐消失了,她才沉沉睡去。

    天还漆黑着,没有一点亮。

    殷胥已经起身离开了,走之前瞧见了正房依旧是漆黑的,也没有再打扰,只唇角略勾了勾,携着侍从静悄悄地回宫了。

    随行侍从互相对视,皆是松一口气。

    今日还有早朝要上,若是无缘无故突然不出现,朝中恐是又要起一些议论了,虽然昨夜没回宫已是逾矩了,但幸好陛下还没色令智昏到这个地步。

    不过也有好处,陛下的心情极佳,这几日是所有人可见的春风满面,无论是臣子还是随从都是轻快许多。

    下朝之后,殷胥就被唤至了慈宁殿。

    殿内日头正好,光影下尘灰浮动,而太后正在帘后抄着佛经,听见宫人通传,才净了手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殷胥请了安后,在榻上坐下,瞧见了桌案上一沓佛经,还没开口说话,忽然觉察到了此刻的微微不对劲。

    太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望着皇帝。

    殷胥抬起了眼,忽地思及应当是昨夜没有回宫传入了太后的耳朵里,正欲开口解释一番糊弄过去。

    太后近乎于直白地开口:“不道义的事情,不能做,臣下之妻不可欺。”

    殷胥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垂目饮了一口之后,才回道:“没有做。”

    太后目光犹疑。

    殷胥道:“儿臣当真未做。”

    太后直接问:“和离是怎么回事?上回宫宴更衣迟迟未归怎么回事?昨夜彻夜不回宫是宿在了何处?”

    殷胥沉默下来。

    太后瞧见这神情,顿时已知,这是八九不离十了,绝对是同沈夫人在一处,她猜得是一点都没错。

    “看来抄经无用。”

    殷胥道:“佛法通透,儿臣习得许多。”

    太后沉默了瞬。

    都习了些什么?

    佛法中是教他迫着臣妻和离了?教他上回吃人唇脂?还是教他待人刚和离了,就彻夜不归地在那里宿下?

    殷胥只饮着茶,垂目轻思。

    和离是有他在其中作梗,半是强硬地逼着沈文观和离,但她本也是愿意的。上回宫宴她更衣迟迟未归,是同他在一处,但的确没有做什么,只是说两句话而已。昨夜彻夜不归,虽是同她在一处,但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确没有做不道义的事。

    太后道:“陛下逾矩了。”

    殷胥轻应了一声,这条罪名他的的确确是犯了的,半晌,他轻声开口。

    “很快就不算逾矩了。”

    在太后惊疑的目光中,殷胥饮尽了最后的茶水,也没有再解释,只起身告罪离开了慈宁殿。

    日头正好,暖暖地照在宫道,夜里铺下的薄雪化成水珠,凝在含苞待放的红梅之上,总似是有些蓬勃的新意。

    殷胥望着枝头的鸟雀,忽地想起了昨夜昏昏的灯火之下,眼前人轻颤的眼睫,轻抿的唇瓣,还有绯红的耳垂。

    是很真实的小情绪。

    在那一瞬,所有的生疏,好似都冰消溶解,但也只有一瞬,随即恢复如常。

    从前无论是哭是笑,是嗔是喜,她只会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殷胥忽然无法抑制地想。

    这分别的三年以来,她同沈文观成婚的两年以来。

    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依赖沈文观,是不是只会在沈文观的面前,放肆地展现自己所有的情绪。那双盛满笑意的明眸,是不是只望向沈文观,不会再望向他。

    殷胥停住脚步,阖了阖双目。

    她已经同沈文观和离了,一切都在重新开始,纵然从前心仪沈文观,往后也不会再有这一天了。

    她会慢慢习惯他。

    待回至两仪殿,处理罢政务之后,天色尚且不算迟。

    殷胥轻车熟路地出了宫,往静安坊的方向而去,停至了熟悉的宅院门口,侍从也驾轻就熟地守在了门口。

    宅院之内,丹椒正坐在阶下,瞧见来人之后顿时站起了身,垂首行了礼,还没来得及说话。

    殷胥已越过她,提步往里而去,随手解下氅衣递给身后的侍从,一边问:“你家主子如今可是在忙?”

    进入屋内的瞬间,肉眼可见的冷清。

    丹椒慢了一步回答:“回禀陛下,我家夫人午后就出门了。”

    殷胥问:“何时回来?”

    丹椒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殷胥问:“去做什么了?”

    丹椒仍然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殷胥垂下眼,望着空荡的外间,什么都没有交代,就独自出门了?

    丹椒奉了茶上来,忽地想起什么,补道:“我家夫人是同沈二爷一同离开的,听着好像似是要出城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茶盏蓦地碎裂,茶水混着碎瓷飞溅。

    微黄的茶汤在地上聚起小水洼,映出年轻帝王冰冻的身形,彻底凝住的神情。

    整个屋内,温度降下。

    丹椒有点懵然,看着帝王踩过碎片,离开了外间,走出宅院上了车马。

    “出城。”

    午后飘起细雪,昏黄晚霞烧在天边,京郊之外,乌泱泱的人马飞驰,腰间佩剑在风雪中深寒。

    为首之人高头大马,一手挽着缰绳,玄色氅衣随风而扬,俊冷眉目在细雪中愈发冷冽,身后随从亦是通身玄黑。

    最终勒马停于,一所梅园之外。

    梅园青瓦石墙,红梅枝斜生,细雪细细密密地落下,雪中红梅愈盛灼,肃肃地立在风雪之中。

    殷胥翻身下马,侍从前面开路,拿出袖中的令牌,腰间佩剑漆黑。

    本来要询问有何事的守门小厮,一见这便不是一般人,顿时连走带跑着去开门,连一下都不敢耽误。

    梅林的长亭之中。

    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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