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季节: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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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有什么透明丝线,牵连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莫名惹眼。

    她看一眼身边低着头玩手机的女人。

    那张仅仅打了层薄妆,就靡丽到近乎妖异的侧脸,在灯光下,有几分清冷倦怠的气息。

    美得要命。

    李潇怎么会看上梁以柔,放着陈蝉衣这种顶级美人不要,去要一个小白花?

    姚雨桐不觉得李家继承人有这么蠢。

    陈蝉衣不清楚身边人的想法,正在回手机里的消息。

    沉吟片刻,她发过去一句:【所以你晚上会过来?】

    那边很快回了。

    孟靖南:【老谭那里有了点眉目,你不介意,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

    谭松勤是孟家的律师,这几年跟了孟靖南。

    外界都在传,不出意外,这一辈孟家的家主位,就要传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留洋继承人手中。

    现在看来,怕是不假。

    陈蝉衣咬了咬唇,回了个:【好。】

    接着是冒号,两个点上面很轻,下面却点得很重,就像是写信的人,手指也在颤抖。

    她顺着那封信往下看,看见一弯很小的月亮。

    用血画不出多美,只是弯钩状,镰刀状,只让人明白是月亮,仅此而已。

    她看了半晌,等看清内容,忽然泣不成声。

    遗书用来写遗憾的,可他不憾任何事。

    唯一难过的,是那时候的他困在风暴中心,自责地以为。

    他失了信,背弃承诺,归不了港,或许这辈子难再活。

    也再难见到她。

    窗外暴雨被隐去,雷鸣阵阵,她跪坐房间内,捧着他两年前,写的一封遗书,满脸泪痕。

    他没有陈述更多了,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爱恋,到了生命最后时刻,能写出来的,诉诸于笔尖的。

    竟然只有一弯月亮,寥寥几字——

    家月:

    或我今夜无法返航。

    第 85 章   对潇潇

    看守滞留第四天,京城天气依旧糟糕透顶,换班时辅警说:“真是稀了奇了,今年的雨下得跟南边儿似的。”

    李潇轻轻垂眼,像是没有听见。

    这几天问他话的过场都走过几轮,该查不到,还是照样查不到。

    他做事警敏,任何步骤必然考虑后果,现在这局面,是他曾经设想,他不惊慌。

    区局依法办案,问不到自然放他,现在转移到市局,李潇清楚,这是有人特意打过招呼的。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没有证据,释放是迟早的事。

    他的枪法,还是在北极圈缘陆基地时学的。那时候驻所基地允许携带枪支,也有军队管制,有两个美国佬,特喜欢拿枪,往天上突突。

    最开始基地好些人都害怕。

    夜色静谧无声,默然半晌,陈蝉衣轻声道:“怎么不回去?”

    他眼也不抬:“回去什么?”

    “吃饭。”陈蝉衣提醒他,“方宇不是说有家宴,怎么没留在家里?”

    李潇唇角勾起一抹极轻蔑的弧度,像是微讽,像是不屑:“陈蝉衣,你不是我情人么,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他语调生硬又冷,陈蝉衣侧眸,微微睁大桃花眼,怔然望他面孔。

    喉咙像是被梗住了,手指蜷缩。一时之间,她竟然想不到要说什么。

    听到他嘲讽地说:“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看我回家,陪别的女人?”

    一句话把陈蝉衣刺得冒火。

    她真觉得自己在李潇眼里应该挺廉价的,一文不值。

    陈蝉衣转过眼,看向窗外,临海市的夜空极深,流云浮静。

    “随便你上谁,和我无关。”

    李潇低笑了两声,泰然自若。

    “是么。”他说,“我觉得还是有些关系,如果我和未婚妻结婚,你就做不成我的情人了。陈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会趁着现在还能多捞几笔而闭嘴。不要总和你的,怎么说……”

    他讽刺一笑:“金主?置气。”

    “你是这么觉得的。”

    “不然呢?”他目视着前方,“陈小姐有什么更大的抱负么?”

    嗓音磁沉玩味:“难道陈小姐还想做我的夫人?”

    陈蝉衣眼睫轻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声线低沉,在黑夜中,莫名让她听出一种诡秘压抑的兴奋来。

    仿佛有一种病态般的期待。

    但是李潇期待什么?

    陈蝉衣自嘲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被他传染。有病。

    “我想李先生是弄错了。”她说,“你有没有夫人,和我没关系,你以后有几个情人,也和我没关系。”

    他动作一滞,方向盘打偏,李潇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陈蝉衣掀起眼皮,平静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意思就是,我并不是准备回来当你的情人的。那个位置,我不想要了。”

    “……”

    “所以,麻烦掉头,这是去你市区公寓的路,不是去我家的。”

    忽然一个急刹。

    陈蝉衣毫无心理准备,短促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冲去,额头磕到玻璃,整个人又顺着安全带弹回了座椅。

    她脑海一片天旋地转,刚想开口,下巴就被人狠狠捏住了。

    骨头疼痛,仿佛碎裂。

    李潇欺身上前,眼眸中风暴欲来,迸射出迫人火光:“陈蝉衣。”

    他一字一顿,唤她名字。

    那样近的距离,他像阴影像乌云般笼罩,恍然唾手可得。

    然而那样深刻的眉,锋利的面孔,眉眼沉下极具的威慑力,都让陈蝉衣觉得,浑身骨头都痛了起来。

    她还是笑笑:“怎么?”

    “你找死。”

    陈蝉衣握住他的手,那只大掌滚烫,正因为用力而颤抖。

    陈蝉衣直视他的眼睛:“我怎么找死了?不过就是不想和你维持床伴关系罢了,不是吗。”

    她轻轻喘息,勾着风情的笑,黑夜中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他捏着她下巴很痛,她染了暗红的指甲油,此刻指尖也毫不留情狠狠掐进他手背,仿佛鲜血滴落。

    李潇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似乎有些恼怒地道:“你究竟还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

    陈蝉衣觉得可笑,他们今天一天只要是开口说话,就是在吵。

    就和三年前一样。

    总是争吵,实在吵得不可开交就做,反正累了两个人都没力气了,陈蝉衣能闭嘴,他也耳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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