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市井人家: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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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币指的是礼器玉帛,简单明了讲就是玉石、帛布,叶盏便每样给家里人分了些,图个喜庆吉利。

    又拿出其中最好的一匹帛布激励徒弟:“三个月内若是谁能出师,便将这帛奖励给她。”

    徒弟们果然备受鼓舞:那可是朝廷赐下来的吉利物件!

    因此各个学习劲头倍增,恨不得秉烛夜游,店里伙计们的伙计也多了许多切得横七竖八的萝卜条、芋头片——都是徒弟们练手的下脚料。

    “这回可多亏了段行老,这次行老擢选我自然要选段行老。”玉姐儿拍手笑。

    “这次行老擢选你有几成把握?”汴京城一处住宅里,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问对面的男子。

    “孩儿有七成把握。”段行老恭恭敬敬回答,“已经与许多掌柜交过底,知道他们有意选我。”

    “不可大意。”长者垂着眼睑,似乎在闭目养神,“这许多年行老之位都是轮流坐庄,你忽然提出要连任只怕难。”

    段行老听到那个“难”字骤然变色。

    脸上丝毫没有人前的谦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戾气。

    他必然要得到!

    否则……那笔巨额款项如何隐瞒?

    食饭行中成员都会拿一笔钱出来,汇集起来用作扶助孤老、骤然周转困难的成员。

    可他已经将其中的资金尽数挪用……

    唯有连任才能隐瞒此事。

    “那笔钱你拿去作甚了?”长者忽然冒出一句。

    心事被戳穿,段行老吓得一激灵,差点将手里的茶箅掉到桌上,回看长者,却见长者仍旧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如城门口坐着猫冬晒太阳的老头没什么两样:“还是说出来罢,这样老朽也好帮你想办法。 ”

    “叔父……我我……”段行老没了刚才的体面,眉目垂下来,苦着脸几乎要哭了。

    “尽快开口才能尽早解决, 莫非你以为没有旁人留意到么?”老者屈起关节敲了敲桌面,似在催促他。脸上仍旧淡然,可语气里已经隐约有了嫌弃。

    段行老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我……我把钱拿进了交引铺,买了香药引和犀象引。”

    香药引和犀象引都属于“交引”,由官府发放,认引不认人,商人们交钱拿“交引”,拿到后便可去边疆某地领香药、象牙、犀牛角实物。

    交引铺便是这些交引的交易之地,类似于后世的期货交易所或股票交易所。

    商人们常常将手里的交引四处交易,有人看涨,便高价买入交引,有人看跌,便在市场上卖出手中的交引。①

    “你一介厨子半点交引门道不懂,就贸然去交引铺交易?你可知那里一笔交易动辄千万②?”那长者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段行老会这么蠢。

    “晚辈,也粗略懂一点。”段行老昂起脖子,头一次露出不服气的神情,“头一次也是赚到钱的!”

    他第一次侍奉贵人们时在酒桌上听见了一耳朵,说犀牛角要涨价,因此就拿出一千两全部买了犀象引。

    果然过几天价钱大涨,段行老立刻卖掉,足足赚了一百两银子!

    这才几天一买一卖就赚了这许多,段义大为惊喜,他辛苦开酒楼才能赚几个钱?

    “赚钱?”长者笑了,“那现在赚到钱了么?”

    这……

    段义卡壳了。

    之后他立刻将所有的钱财又投入,买卖犀象引,谁知市面上忽然冒出番邦人在闹市杀人的传闻,一下就导致犀象引价格大跌!

    他足足赔了几千两银子。

    将他的银子都赔了进去,段义不甘心,又拿出家族的银钱进去,这下赚了钱。

    然而他没有就此收手,赌红了眼,索性挪用了食饭行行会上的钱,杀入了交引铺。

    非但投资犀象引,还投资香药引,不行就盐引、矾引、茶引,总之每样交引都被他买了个遍。

    一来二去,他一赔再赔。

    非但把自己的钱赔光了,还将家族的钱、食饭行的钱全部赔了精光。

    段义慌张,只好用自己酒楼的经营收入来偿还家族的钱。

    这还不够,他还盯上了官府投标的机会。

    官府常有机会需要招募厨子们给工地做饭,不定期交给食饭行来发布,然而段义索性将这机会私下里买卖,原本是人人都可得知的机会,却被他恶意隐瞒,拿来出售。

    部分收到他暗示的老板自然愿意出这个钱:反正扣除了这笔钱还有得赚,自然是愿意贿赂他。

    可以说上次叶盏争夺的那笔给工人做饭的机会,其余的都被他私下里卖给诸掌柜了。

    “说罢,你一共拿走食饭行多少?”

    “拿走……”段义算了算 ,“挪走了五百两。”

    “若是你能当选行老,这钱就由我来代你垫付。”长者轻描淡写,似乎只是付了个铜子那么简单。

    “!”段义大喜,他没想到长者居然还能出钱。

    “不要高兴得早,你若是选不中,这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长者瞥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自然。”段义赶紧回答,“这行老之位岂能就这么让给旁人?”

    若是行老之位被人夺走,他交出账册和文书,继任者只要将过往官府派发的文书加以核对,定然瞒不住,若对方心思缜密,只要一看就能知道问题。

    到时候他必然会身败名裂、遭人唾弃,更有甚者身陷囹圄都有可能。

    “这三年之内我抚恤孤老,又对外做出谦和谨慎的样子,在行会成员中留下了不少美誉,再次中选指日可待。”段义一想到要拿到的金钱,赶紧又倒了一杯茶递给长者。

    长者却不接:“你要十足把握才好。我怎么听说朝廷表彰了一位女子?”

    “宓盏?”段行老赶紧回话,“那是陋巷冒出来的一个野丫头!毫无师承,也无家族支撑,跳出来尽是些华而不实的噱头吸引诸人注意。”

    “可我听说,她又是公布了奶油蛋糕的方子,又是将大量菜谱公之于众、还有酿酒术,在厨子们中间深得人心。”长者皱眉,“你不可轻敌。”

    “……”段义卡了壳,他虽然看不起宓盏,可也不得不承认,只要她参与行老擢选,自己只怕要面对一个强劲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腾起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叔父放心,晚辈一定将杜绝后患。”

    等长者走后,段义身边有位下属鼓起勇气上前:“回禀少爷,那位叔父来得蹊跷……”

    自家少爷本是光鲜亮丽的段家继承人,又年纪轻轻成为了汴京食饭行的行老,可谓春风得意。

    不知为何哪天结识了一位怪老头,从此就变得奇奇怪怪。

    对那老头俯首帖耳,还恭恭敬敬听他训斥。没有半点少爷架子。

    “我心中有数。”段义呵斥他一句,"你若是有那闲心,不如去寻二娘子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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