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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坠欢》 100-110(第16/17页)
走了一步, 眼前猛地一阵发昏。亲信慌忙接住他:“将军,神医明明说了你要少用灵力,越动用内功,心脉衰竭越快。你却从不当回事,让我们瞒着苏将军和大公子,今夜还独自留下断后,以一敌五。如果苏将军在,你怎么至于伤成这样?”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这些小喽啰,我足以应付。”容冲缓了缓神,等眩晕劲过去,便执意往外走,“那只影妖阴险狡诈,手段阴损,它失了大半修为,定然不会甘心,极可能会藏在临安市井中,吸凡人的心血滋补自身。我得赶快把它找出来,除掉。”
亲信看着既心疼又气愤:“赵家人如此待你,将军还一心为燕朝百姓除妖,真是苍天无眼,枉害好人。”
“别说这种话,国君失德,百姓何辜?国家兴亡是帝王将相的事,受苦的却都是他们。”容冲道,“何况,没有我,元宓也不会召集这么多大妖藏在临安城。影妖逃窜本就是因我而起,我有义务解决。我去捉妖,最多耽误三日,你通知其他人,扮成百姓分批出城,按计划在官道上布车辙,扰乱追兵视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亲信不情不愿点头:“按将军的吩咐准备好了。”
“好。”容冲道,“将衣服藏好,这几日隐于市井中,等我信号。一旦我除了影妖,便按计划行事。”
亲信心中叹气,无奈抱拳:“属下遵命。”
亲信刚应下,地上突然传来闷闷的震动。他们太熟悉这种声音了,亲信变了脸:“将军,有人来了。”
而且人数不少。听起来,足有千余人。
打斗时不见他们,妖怪全都死了,他们却一拥而上,燕朝的狗腿子简直欺人太甚!亲信气得拔剑,要和他们拼了,容冲按住他的手,说:“不要冲动。禁军和妖怪不一样,他们也是肉体凡胎,有父母要养,有妻儿要护,不过是听令行事,何错之有。我答应过母亲,剑尖只对着外敌和妖魔,绝不朝向自己人。”
亲信气极:“将军,你当他们是自己人,他们却想置你于死地!”
“冤有头债有主,我和他们的皇帝有仇,便该找皇帝报仇,把怨气发向皇帝的女儿和普通士兵,该多么无能。”容冲坚持,“你先走,我去会会他们。”
亲信不放心:“将军!”
“快走!”容冲语气坚定,眼眸湛湛,脸上虽没有大表情,却无声流露出说一不二的威严,“我有办法脱身。”
亲信见容冲动了真格,只能听命行事。亲信走后,容冲拔剑,将袖口沾了血迹的布料割掉。
他没有告诉亲信士兵,他后来悟到的剑意虽然极大节省了灵力,不至于冲击心脉,但他的身体已支持不了多久了。他还有许多仇敌要杀,他的命,得留着。
都是和海州军一样的燕朝儿郎,他不愿和他们自相残杀,若能和平突围,当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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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淮按皇帝授意,赶羊一样将容冲赶到陷阱里,便适时地跟丢了人。他带着禁军围在一条街外,远远观望,伺机补刀,好坐收渔翁之利。然而他预料中容冲和归真观拼得你死我活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院墙里面剑光闪烁,倒像是国师这边的帮手一个接一个出事了。
不应该啊,容冲武功再厉害,以一敌五,外加阵法克制,不死也得半残呐。他还能是金刚不坏之身?
戴淮心里有点打鼓,命令手下跟上,悄悄靠近院墙。忽然,一阵阴森之感袭过,戴淮抬头,看到一缕黑雾飞快划过头顶,很快在夜色中难以辨认。然而,一道令人肃然生畏的剑气随即划破长空,火龙环绕在侧,照亮了苍穹,黑雾无所遁形。
戴淮亲眼看着那缕黑雾在剑气下毫无招架之力,像阵炊烟一样被剑气斩断,逸散的精魂被火龙燃烧殆尽。禁军看不懂,疑惑问:“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护法大人呢?”
戴淮沉着脸:“那缕黑烟就是国师的护法。”
“啊?”禁军震惊,“他这就死了?”
是啊,官家奉他们为座上宾,他们竟如此无用。树鬼都被逼得出窍逃跑,更不必指望其他几个大妖,戴淮肃容,道:“疏散周边百姓,逆贼不知学了什么邪魔歪道,屠戮道士,大开杀戒,恐会祸乱京师。诸将士听令,随我浴血奋战,保护太后圣上,保护无辜百姓。”
“究竟是谁,在祸乱京师?”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容冲握着剑,信步从皓月残垣中走出来。他解下腰带处的霸下印,展示给戴淮,也展示给后面浩浩荡荡的禁军将士和围观百姓:“这是白玉京至宝之一,霸下印,太祖亲手赐给容家先祖,将降妖除魔、保家卫国之重任交托于白玉京。从此,霸下印变为白玉京历代掌门信物,从不离身,举世皆知。我父母秉承先祖遗志,三十年来奔波各地,捉妖除祟,不敢有一日懈怠使命。诸位都是从军之人,应当听说过我父母的事迹,知晓我没有夸大,他们当得起赤胆忠心、泽被苍生这八字。可是他们却横死他乡,尸骨无存,死得不明不白,朝廷屡屡推说线索不足,无法追查,今夜我却发现父亲的掌门印出现在妖物手中,堂而皇之招摇过市,这是何天理?”
后方骚动起来,确实,相比于看不到摸不着的皇帝皇后,市井对白玉京更有实感。尤其是容复夫妻,多年来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却分文不取,深藏功名,这些事迹都有口皆碑。容家和皇家的恩怨百姓管不着,但容复夫妻被妖兽袭击,朝廷说是意外,但转头容复的法宝就出现在国师手里,实在把大家当傻子。
有围观百姓窃窃私语:“如果真是亡父的信物,确实该追回。唉,收归国库便也罢了,为何要赐给一群妖魔,怎能不让人寒心。”
戴淮并不知霸下印的事,更没料到树鬼无能到有霸下印傍身,还能被容冲反杀。戴淮见状不对,立刻道:“这是先帝的案子,官家继位时容复已死,霸下印也不在内库,官家如何知晓?但你犯上作乱、拥匪自重却叛的是当今圣上,你莫要借题发挥,用你父母的死,来为你自己谋逆开脱。”
容冲看着戴淮,气笑了,倏然冷了脸:“哪个人子,会希望父母不明不白惨死,明明一生为公,身后清誉却要被你这等无知之人污构,来换一个叛国的借口?世代忠良,竟落得如此下场,这样的君,让人如何忠?”
“颠倒黑白。”戴淮骂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乃天道伦常。你却满口大不敬,将容家的遭遇凌驾于忠君爱国之上,如此目无君父,哪配谈忠孝!”
容冲收起霸下印,知道已没什么可说的了,但他看着黑暗中无数双沉默的眼睛,觉得那些纠缠了他多年的噩梦,与其憋在心里自耗,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不痛快:“指挥使春风得意,一心为新主效命,已在心里给我定了罪,我不善言辞,没力气再和你辩什么忠孝。但你说我颠倒黑白,我却不敢苟同。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颠倒黑白。”
容冲在声音里注入内力,对着黑压压的禁军,以及街巷内外众多商贩行人,朗声道:“我今日来临安,无意伤人,只是想求个公道。吾父吾母降妖除魔,护百姓安宁,长兄在京领殿前司,护皇城安宁,次兄在金陂关守疆,护大燕安宁。容氏一族为朝廷身先士卒,可是朝廷却说容家通敌叛国,罪不容诛。我父母在来京途中遭到妖物暗算,尸骨无存;二兄出城迎敌,却因援兵久久不到万箭穿心,战死沙场;大兄奉皇命查案,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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