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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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规律,不求务实,投机取巧,利欲熏心,更甚着动摇小农百姓,扰乱国之根基。”宋也脸色不是一般的沉。

    他又道:“兴许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但无论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离经叛道的说辞,都憋回肚子中,不许再想,不许再提。”

    话语冷硬,口吻冰凉,显然是不高兴的样子,温迟迟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心中不认同,却也不再应他。

    是无声反抗的意思。

    宋也憋了一口气在心中,略坐了一会儿,觉得她当真是欠管教。

    又想着今日她当真觉得自己是委屈极了,何况她对待自己也是诚心,无功也无大过。此时再呵斥她,她大概又要哭着说怕自己了,到时候头疼的还是他。

    他冷笑道:“不过你的话也有理。王侯将相换了谁也能做,人靠着自己的一双手还是能改变人生轨迹的。”

    温迟迟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见着他随意盘弄手上的玄玉扳指,面上并无不悦之色。甚至还有半丝顺着自己之意?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

    又是阳光晴好的日子,温迟迟坐在窗牖底下坐绣活,还未做一会儿,晴雪便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进门来了。

    温迟迟只略微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碗里装的不是前几日喝的祛风寒的药,而是避子汤。

    这几日她在病中,宋也是夜夜宿在她边上,却也没有再和自己行房事,直到昨夜自己当真是将他惹恼了,他才将自己拖到床上,直到后半夜才了事。

    今晨起床的时候身上的痕迹当真是触目惊心,她浑身也是没有一处不酸不疼的。

    晴雪将药碗递到温迟迟手中,“姨娘,今日有蜜饯。”说着,待温迟迟喝完药之后便挑了一粒送进了温迟迟嘴中。

    温迟迟两颊白得赛雪,吞了蜜饯,两颊便鼓鼓囊囊的,如同松鼠一般惹人怜爱。

    晴雪这几日同温迟迟相处,见着她性子温和,不争不抢,内心很喜欢她,于是问:“小厨房中煲了盅汤,姨娘可要给公子送去?公子这几日案牍劳形,见了这汤心里定然欢喜。”

    温迟迟沉默了。

    晴雨与晴雪是很有规矩的姑娘,将事情办得服帖,别的事业不会多嘴一句。今日晴雪会这般说,怕是昨夜听见这屋子里头的动静了。

    温迟迟当即脸有些通红。

    她顿了顿会儿,又摇了摇头,“郎君在忙,我还是不先打搅他了。”说罢,将碗递给了晴雪朝她温和一笑,便低头继续做绣活了。

    见着晴雪退下去,温迟迟这才抬起了头。

    她这几日听见晴雪与晴雨的意思,应当是在收拾物件,预备回京过年了。

    然而就算那日自己说了大逆不道之话,他还是没有要将她留在杭州的意思。情急之下,她只好多次忤逆他的意思,亦或者将他交代的事情不放在心上。

    譬如宋再次教她研磨,她是做不出用开水浇砚台之事了,但弄出几滴在文书案牍上还是不难的。宋也叫她给自己系腰带,她是不会,也没有高明的演技装的手忙脚乱,索性学的时候便不过脑子,数次系错叩反,那也是她当真不会。即便是宋也气得牙痒,却也无可奈何。

    除此而外,二人吃饭的时候,她不顾宋也的阻拦与训斥,便挑了阿奶从前给她讲的家里长短说给他听,直到宋也拍了筷子冷着脸离开。

    她是不敢公然和他叫嚣,做了这些明知会惹他不高兴之事,见着他恼怒也会感到害怕,但他似乎也没真同自己计较。下次见着她时还是神情如初,甚至会和颜悦色地搂着她进他怀中,没有半分舍弃厌恶她,要放过她的意思,这就令她觉得心沉到了谷底了。

    直到昨夜她再次打着赤脚踩在地上,被他进门时恰好被他撞见。

    室内有地暖,还燃着炭,她依着宋也的意思日日沐浴,从净房里出来也是蒸了一身热气,她便不急着套上裤袜,只不过又被宋也撞见了。

    宋也当初似乎还未曾那般恼火,知道他瞧见温迟迟看似不急不躁,实则冥顽不灵的态度,心中便很窝火。

    昨夜力度大到她几乎是哭着求饶,他这才匆匆了事,从褪衣到穿衣,这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即便是餍足后,他也是面沉的像水一般。

    所以这是终于同她置气了?

    温迟迟此时倒不愿意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他拉不下脸,她亦不愿低头,此时便很好,正逢上京的关头,不若令他发觉自己便就是一个沉重而又无趣的包袱。

    她毕竟不是解语花。

    她只觉得风轻云淡,正要低头忙活手上的绣活之时,只见宋也着了一身玄色大氅进了门来。

    此时无风无雪,日头正好,却似乎他携了一身雪粒子进了们来,寒意阵阵。

    他睨了她一眼,将门重重地阖上。扇动的门扉卷着一阵寒风朝她卷过来,冻的温迟迟做女红的手顿了一下。

    她停了下来,沉默了一阵,起身唤他:“郎君。”

    宋也扫了她两眼,“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郎君?”

    温迟迟垂下了眼眸。

    宋也:“说话,温迟迟。”

    温迟迟:“是。”

    宋也将她面上的迟疑看在了眼中,嗤笑了一声,就着最近的一只凳子坐了下来,他平静道:“过来给我倒盏茶。”

    温迟迟不明白他究竟又要做什么,便顺着他的意思倒了一盏递给他。

    他只扫了一下,甚至连手都没有伸出来,便凝眉道:“凉了。”

    温迟迟只好拿了水壶重又往茶壶中添了些热水,又重新斟了盏茶给宋也。

    “茶味寡淡。”亦未曾拿到手中。

    温迟迟重又不慌不忙地重冲了一壶茶,好些时候才重又递了一盏给他。

    宋也接了,还没送进口中,只吹了口茶面,便随口道:“今夜便出发上京。晚上应当还有一场践行宴,收拾一下,我一会儿令人来接你。”

    温迟迟不由地怔住,浑身上下被一盆冰水浇的透彻,凉到她心里去了。

    宋也自然留意到她微微颤抖的手,与将才问她时她的迟疑。

    昨夜他心中便隐隐觉得了,知道今日他叫长柏与晴雪用汤盅之事试探她。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讨夫君的欢心?即便是怒火中烧,在气头上,这一夜过去了,有台阶她为什么不顺着下了?

    除非她压根不上心。

    又想起这几日,她这样柔和的性子,竟数次忤逆他,他先时还觉得她是主动给自己做手帕,系腰带,同他讲故事,是为着讨好他,只不过坦率而心思单纯不懂规矩,他便也就忍了,没再往心里去。

    如今才发觉她这哪里是什么心思单纯?分明是心思深沉,城府极深。

    宋也满不在乎地将手上的杯盏掷了出去,杯盏尽碎,尖锐的声响贯彻了整个院子。

    宋也问她:“不说话?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今日跟不跟我回京,温迟迟?”

    从宋也的话语中她也能听出他此时已经是恼怒至极了,又摔碎了杯盏,她此时脸色一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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