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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狭路》 60-70(第13/20页)
果我这么说?,你会答应吗?”
宣宁沉默许久,才说?:“那是迟早的事,你知道的。”
“但不是现在,对不对?”他替她?说?完,“那就是不答应的意?思。所以,我更想问你的过去。”
宣宁咬着嘴唇,小心地看着他:“那,我晚点再告诉你,好不好?”
“有多晚?”周子遇紧接着追问,“宣宁,你来了这儿,难道还想全?身而退?”
他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宣宁也知道自己这样未免太没有诚意?,又说?:“对不起,现在真的不能说?,至少——不能全?部告诉你。”
那是她?藏在心里的秘密,这么多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连对黎漪都没说?过。
如果是别人,她?绝不会说?,但周子遇不一样——她?说?不清为什么,但心里一直知道,自己对周子遇,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看穿的缘故吧,一直小心翼翼掩藏的真实自我,对谁都没展露过一分,却在他面前从来不掩饰。
周子遇捕捉到?她?的松动,立刻抓住:“那就说?你愿意?说?的,好不好?”
他说?着,又伸手?抱她?,这次什么也没做,只是搂住她?,让她?往前趴在自己的怀里。
她?还保持着跪坐在他腿上,膝盖分在他双腿两边的姿态,此刻身子前倾,全?部力?量都压在他身上,胳膊垂在他腰侧,手?掌撑在沙发的角落里,刚好是半环住的姿态。
“我来问,你只说?你想说?的就好。”
宣宁沉默,没有回?答,但也没再拒绝。
周子遇想了想,道:“就说?说?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吧。”
他记得上次短暂地谈起家人的时候,她?对父亲的存在虽然不是多么快乐幸福的回?忆,但比起对母亲的完全?回?避,还是留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他……”宣宁沉默了很久,大概是想起来往事,又或者是在想该怎么说?,“他应该是个?贫穷的艺术家吧。”-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理解黎北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父亲,他陪伴她?的时间很短,这不单是指他去世?得早,也是指他在世?的时候。
“悦悦,爸爸出去一趟,午饭就去找蒋阿姨吃吧。”
这是早就模糊的记忆里,黎北迁最常对她?说?的话?之一。
通常他这么说?的时候,便意?味着要消失好几天,然后在她?已经不好意?思再在蒋阿姨家里白吃白喝的时候,一身酒气地背着吉他回?来。
“爸爸给你带了午饭。”他会站在蒋阿姨家门口,冲她?摇晃手?里装着打包的饭菜,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也不管多少,直接塞给蒋阿姨。
他总说?,人不应该被脚下的三寸土地牵绊住,就应该靠着这一双腿,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才是飞机、轮船和汽车发明的意?义。
他还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她?这个?女儿,也许他早就离开这里,当个?居无定所的流浪诗人了。
幼年?时,她?有太多听?不懂的话?,一直深深记在心里,直到?长大了再挖出来,拼拼凑凑,才终于拼出个?完整的爸爸的形象。
黎北迁出生?在一个?文艺家庭,有个?当三流作家的父亲,和研究艺术史的母亲。
他父亲早年?颇有才华,二十出头就在当地几份刊物上发表过好几篇散文和诗歌,收到?如潮的好评,只是风流成?性,同妻子结婚后,仍然不停地拈花惹草。
他的妻子,也就是黎北迁的母亲,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情况下,毅然决定离婚,辞了大学的教职,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儿,远渡重洋,此后的二十多年?再也没回?来过。
离开之前,她?对年?仅五岁的黎北迁说?了一句话?。
“你和你爸爸一样。”
黎北迁深深记住了那句话?,二十多年?后,五岁的宣宁听?到?他这么说?:“她?当时一定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所以才那么笃定,像诅咒我一样,对我说?那样的话?。”
他父亲在离婚后,像断了线的风筝,自由地迎风飞翔了一段日子。
他一边享受着才华带来的名和利,一边和不同的女人交往,像蝴蝶流连花丛,家里成?了他和那些女人幽会的场所,再没有家的样子。
可?是,断线的风筝总有坠落的一天。
数年?后,他便因为酗酒无度,患上了酒精依赖症,大脑被麻痹,反应变得迟钝,渐渐失去思考和创作能力?,名声和金钱的快速消弭,再无人问津。
像一颗不太明亮的流星,悄悄从天空中划过,还没留下美丽的轨迹,就已经消失不见。
黎北迁曾经恨他,所以选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从高中辍学,一个?人背着吉他离开那个?家。
他带着仅有的五百块钱,在大城市边流浪,边弹琴唱歌,因为有几分才华,很快攒了不少钱,后来,又一个?人去欧洲,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靠着双脚,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走,有钱了就去酒馆里喝酒,没钱了就在街头弹琴唱歌。
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常人无法理解,他却乐在其中。
他曾以会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孑然一生?,来去无牵挂。
直到?遇到?了那个?女人-
周子遇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原本搂在她?背后的手?掌不由轻抚着,像安慰孩子一般,一下一下地拍。
“所以,他把你当作阻碍自由的累赘吗?”
“他没这么说?过,”宣宁侧脸靠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情绪比想象中平稳多了,“不过,我后来回?想的时候,能感觉得出来,他其实一直很痛苦,也许真的是我拖累了他吧。”
就像他母亲说?的,他和父亲很像,有一颗不安定的心,根本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能绑住他。
他不爱成?为他人关注的焦点,就选择留在小镇里。
小镇生?活单调,人们日复一日地过着无聊生?活,他便流连各个?酒吧,玩音乐、交朋友、睡女人,挥金如土,一切都是充满矛盾的报复。
周子遇心绪复杂,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
他忽然想起除夕夜。
万家团聚的时候,她?无家可?归,却选择去了儿童福利院。比起她?的那个?家,福利院才更有家的感觉。
这二十多年?,她?是怎么忍受这样的孤独的呢?他觉得自己无法想象。
“别这么说?。能拖累一个?人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他没有挖人疮疤的爱好,问到?此处,已觉够了,来日方长,还有许多时间,可?以慢慢了解她?。
宣宁没说?话?,道理自然都懂,只是从明白到?释怀,隔着巨大的鸿沟。
“那家福利院,我母亲前天又订了一批儿童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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