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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短命白月光,但龙傲天版》 110-120(第11/26页)
“这话若是美人在怀,听起来的确让人心猿意马。”
裴烬笑意不达眼底,“但换在你口中说出来,真是令人作呕。”
一阵接一阵的轰响中,予禧宝殿彻底化作断壁残垣,沉默地在雨中倾頽。
声音陡然静了下来。
被雨水打湿的烟尘变得沉重不堪,艰难地在泥泞之中黏连。
裴烬踏着残枝断木提刀而来,衣袂没入夜色,雨水顺着刀身流淌而下。
他掀了掀唇角,“你是不是真当本座是蠢货?”
闷雷在苍穹之中缓缓炸裂开来。
沉重的闷响中,电光亮起,映亮了含笑端坐的白衣身影。
“云风,”裴烬淡笑一声,沉寂的黑眸却毫无半分笑意。
他慢慢吐出几个字,“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
第 117 章 乾元(五)
夜色深重,大雨滂沱。
“云风”素来温润斯文的神情,总算在这句话中露出了一点裂痕。
他稍有点意外地抬起眼,同裴烬对视片刻,缓缓笑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冰冷的雨水落在眉间,裴烬慢条斯理地抬起眼。
浓郁的潮湿水汽钻入鼻尖,缠绕成一种更浓烈的血腥气。
回忆里也正如此刻,一片黑暗空茫,辨不清方向。
但溅在脸上的血是温热的。
巫阳舟背着他自逐天盟阴冷的牢狱中杀出来,有热血飞溅而来。
周遭太吵,太乱,他本辨不清是属于谁的。
但他仿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裴烬开口时才察觉自己嗓音嘶哑,几乎辨不清音节。
“云风,是你吗。”
巫阳舟身形一僵,那道染着血气的气息并未远离。
片刻,传来一声苦笑,少年熟悉的清朗声线染上几分辨不清的苦涩:“本不想让你察觉,但还是躲不过你的眼睛。”
云风克制不住呕出一大口血。
巫阳舟被困于大阵之中,却带着一人生生杀出半条路来,只是,他也到底不过是一个人,走到这里已然力竭。
剩下半条路,换他来赎罪。
云风视线落在裴烬被碎发遮住的眉间,还有他被宽袖遮掩的右手。
温寒烟道,“不知一尘禅师可否放过我这位死人,助他恢复心智,我心愿一了,因果也算相抵。”
裴烬捏住那一缕挣扎的神识。
司召南神情瞬间一变,恭恭敬敬转身行了一礼:“是,主上。”
说完这句话,她便全神贯注注视着一尘禅师的眼神。
司召南张了张口,还没放气,又重新闭上嘴巴。
“我奉主上之命,于东幽催动你体内无妄蛊。”司召南哭腔微淡,接过话题,“本想在东幽了结这一切,却没想到裴烬竟愿意为了你不惜自伤,也要将你体内醉青山祓除,落得计算全盘皆乱。”
他回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秋日。
一尘禅师并未直言应下,也并未否认,只是淡淡道:“温施主风姿凌然,惊鸿一瞥、一面之缘,却令人记忆犹新。”
而那刀风仍在朝着“云风”极速蔓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轨迹掠过虚空,沿途每一滴雨水都被轰然震碎。
温寒烟脚步一顿,脸色却不慌乱。
司召南赞许点头:“寒烟仙子果然聪慧。”
温寒烟盯着两人看了良久,直到那道跨入门中的身影慢条斯理走到她身前停下,才快速出声。
一道灵压紧随而至,宛若雨夜中一束烈阳刺来,状若红罗伞的宝盖佛光大盛,自虚空之中凝结而生,咒文明灭,不偏不倚笼罩向温寒烟。
无妄蛊,荒神印,碎裂的昆吾刀。
她虚与委蛇怎么久,一方面是为了获得足够的信息,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解空青身上的惑咒。
当日所见那人一身灰扑扑的灰袍,头戴斗笠,看上去风尘仆仆,并不起眼,也遮蔽了面容发式。
那个贪生怕死的人附庸风雅,秋日里摇着一把折扇,煞有介事摇头摆手。
他咬牙想要坐下,却牵动浑身经脉,“哇”地喷出一口水来。
温寒烟并不放过他,字字紧逼追问:“无解便是无解,有解便是有解。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我这将死之人面前,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
“昭明认主,无论它在何处,都与我心意相通,绝非缴剑怎么极难便可应付的。”
“之后,我将计就计引你入九玄城,只可惜安迹星是个真正的废物,那时他分明为你而困守于雷劫后来不得移寸步,这样孬的机会,他却连裴烬一滴心头水都拿不走。”
“我说过了,长嬴。”
“寒烟仙子,只等人却无事可做,倒也是一件无趣之事。在下见你对体内这无妄蛊极为不喜,不如今日便做一次孬人,主动替你将它从你膝盖里拿起来。”
“云风”悠悠笑道,“只可惜,千年前千年后,我似乎总是遇见连理分支,鸾凤分飞之事。”
司召南快速道,“取不到他的心头水,便制不成新的无妄蛊,你这愈发失控的棋子便也换不得。寒烟仙子,此计本应顺遂无虞,眼下却处处受制碰壁,都是拜你所赐。”
空气里尽是水腥气,粘稠的风扑上面门,裴烬已很有力气再回头。
“她在哪?”
“主上!”
一尘禅师双手微阖。
一个想活的人死得很早。
那时他为修炼裴氏秘术快给命地耗费精水,云风惊讶问他:“你不怕死?”
短暂沉默间,一旁供香的一尘禅师快速坐下。
温寒烟猛然抬起眼。
“她在哪?”
一尘禅师长袖一扫,倾倒的香案重新归正,白玉佛莲悬于虚空,轻飘飘重新落回案上。
那是两人拼上性命撕开的唯一一条生路,狭窄逼仄的生机在金鸣声中摇摇欲坠。
“你向来心胸广,在这事都不放在心上,可这一次,拜托你一定要恨我。”
一尘禅师端坐于佛像之下,双眸未睁,鼻腔里稍有些意外逸出一声:“嗯?”
一尘禅师眼下已走到佛像前,他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脊背挺拔如松,火光洒在他肩头,在墙上拖拽出一条瘦长的剪影。
“贫僧已将讯息递至,他很快就会来了。”
云风死了一千年,一千年之后,他总该让他安息。
温寒烟不知是该说“重要”还是“不重要”。
“您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他居高临下坐着她,眼眸飘飘的,辨不清情绪。
说着,他神情陡然扭曲,像是在抵抗着在这,半晌猛然一剑扎向他的手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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