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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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听。

    林西月把它当成入睡前的最后一样工作。

    写下来,她今天的情绪就都清空了。

    毕业以后,林西月在收到的几份offer里,一一参考了学姐们的职业发展路径,最终选了凯华。

    她很快搬到纽约,舒影陪着她找了几天房子,最后租在了律所附近,价格高一点,但出行方便,通勤距离短。

    说是在国际都市,但林西月过得并没有多丰富,高压工作让个人生活变得十分贫瘠。

    凌晨从办公室里出来,她躺在公寓的沙发上,连妆都没有力气卸,只想就这么睡过去,省得明天起来还要化。

    说轻松,大概只有刚进来的那一年,她还是个一年级律师的时候,常受到同事们的呵护。

    从前在瑞达,身边人就已经够拼命的了,但凯华更夸张,感觉把全世界的卷王都集中了起来,放在一个地方厮杀。

    不管前辈说的多轻松,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知道这份工作有多难,拿到绿卡留下来,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得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

    好在林西月没这个宏图壮志。

    今天是她入所两周年的纪念日,所里给她准备了一份贺卡和蛋糕,林西月吃了一口,就像颗螺丝钉一样,镶在办公室的座位上,继续去审核合同。

    这两年里,她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紧急任务和邮件像纸片一样朝她飞来,把她淹没,把她的最后一丝空气都夺走,让她喘不过气,完全成为一个冰冷的工作机器。

    也不只是她,哪怕高年级律师,也常紧绷到要靠吃褪黑素才能睡着,不敢出一丝纰漏。

    上学时还有很多时间来想念郑云州。

    工作以后,别提情情爱爱了,上周她牙疼得要命,吃了几片药,擦了擦鬓边的汗,补过妆后仍旧去开会,还得在客户面前装得若无其事。

    就是那天下午,她正对着电脑,将原始文件和并购协议修订版第八稿进行核对,手上摁下快捷键,把“重大不利影响”的定义条款折成导图。

    合伙人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她是否愿意调去香港,那边业务发展得很快,并购和私募股权组正缺人。

    她是林西月的带教,手把手教会她在美国律所工作的技能,纠正她表达上的误区,也会不断地肯定她的进步和努力,总是夸她有悟性。

    林西月点头,她愿意回国,更何况还有升职加薪的条件。

    她们聊了将近半小时,从她进律所,还做着很多legwork说起,也算一个小小的总结和道别。

    过后林西月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窗外明亮的日光照在她的肩膀上。

    她拿起贺卡来看,在心里说,我很快就要回去了,郑云州。

    林西月坐回电脑桌前,这才有勇气去看铭昌的相关新闻和一系列公告。

    今年赵木槿正式地退下来,经股东投票决议,郑云州成了新一任董事长。

    好像也没有消息说,新董事长是否还单身。

    她的手肘架在桌子上,食指和拇指圈起来,在下巴上细细地抠着,看了好久,又失笑地关闭了网页。

    有什么好查的,郑云州一定对她恨之入骨。

    走之前发了那么大脾气,书架上的东西全砸碎了,气得包扎都不肯。

    再见了面,不找她麻烦就算好的了,她还在想什么?

    离开纽约之前,林西月把积攒了很久的假期都拿来休掉。

    她开始有空倒腾自己,把舒影叫出来吃饭、逛街、做美甲,穿上运动服去中央公园骑车,骑累了就在草坪边坐下,什么都不干,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林西月总会恍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到这里的?

    路上那么多人帮助过她,林妈妈和董老师托举着她,她可怜的弟弟推着她,让她一步步走出那个小镇,举着火把蹚过了暗河涌流,才来到了光明温暖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疯过头了,临走前的头一天晚上,林西月忽然发起高烧。

    她来美国后,哪怕买了学校保险,也一直很注意保暖,不敢轻易上医院。

    唯一一次病倒,是在考完纽约州的执业资格后,手上轻轻重重的事情一松,人反而吃不住了。

    她自己的房子已退了租,在舒影家的客卧里住着。

    舒影找来退烧药,喂林西月喝下去:“你还说要去长岛玩帆,还好我劝住了你不要去,以为自己身体有多好。”

    “你也是,只不过在大所折腾了两年而已,怎么跟从牢里放出来一样的,什么都要去玩啊?”

    林西月已经烧迷糊了,眼睛闭着,意识不知去到了哪里,只晓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疼得她唇线紧紧抿着,小声地啜泣。

    舒影放下水,不再数落她了,握着她的手:“还难受吗?西月?”

    “难受。”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滚烫的手心紧紧回握住她,“郑云州,你别生气了,我好难受。”

    第48章 海棠 学费和开销x

    048

    在香港住了将近两年, 林西月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每天早晨,街边报摊里响起股市开盘的钟声,卖活禽的男人把装鹌鹑的铁笼往阴凉处拖, 海味铺的伙计抖开一整张瑶柱,咸腥味飘得很远,林西月坐在叮叮车上都要捂鼻子。

    而她租住的公寓附近,几乎听不见鸦雀声。黄家豪说, 也许香港的鸟都到餐桌上去了, 你看哪顿少得了乳鸽?

    黄家豪是她的同事, 也是上下楼的邻居,他父亲是江城人,母亲改嫁了香港,剑桥法学院毕业, 她调到这边的时候,他也刚从伦敦办公室过来。

    听得林西月忍不住笑了。

    这个时候, 她总会想到京里随处可见的麻雀。

    一到了春天, 在郑云州的茶楼里坐着, 总有那么几只飞过来,它们也不怕人, 在她的脚边蹦来蹦去。

    还没走到律所楼下, 就听见转角711里的微波炉此起彼伏地叮响。

    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端着咖啡疾走, 杯缝里溢出来的黑汁液落在鞋面上, 鞋子踩进被擦得锃亮的电梯厢,在昏黄灯光里形成奇妙的对仗。

    “西月!”黄家豪从后面追上来, 叫了她一声。

    林西月在晨雾里回头,微风吹动她才刚到肩膀的卷发:“开车的人也这么早。”

    黄家豪喘匀了气:“不是说让你等我,我正好带你过来。”

    林西月说:“那你没买车怎么办?我还不是要自己搭车子, 而且等来等去的浪费时间,你以后就不用管我了。”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更何况,不管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她都不愿意发展出除工作以外的关系,很麻烦,对她来说是个交际负担。

    不上班的日子,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做做家务,或者学着鼓捣咖啡机,看一看书,再不然,就是在客厅的地毯上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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