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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雁来月》 20-30(第9/28页)
什么事?”林西月扶着门问。
赵京安拿出张维修单丢到她身上。
他把手往口袋里一插:“上个月,你弟弟撞到我车上来,划了道口子,你也知道我那辆跑车有多贵,本来想当场让他赔钱的,可他拼命跪下来求我,我想他也可怜,就饶了他。”
他给赵京安跪下来?
林西月心头一酸,赶紧回头看了眼弟弟。
她大力地吞咽了下,忍住气:“所以,你现在是来干什么?”
赵京安说:“我听说,昨个儿晚上,你把我爸给气疯了,有这回事吧?”
“你搞错了,骂你爸的是你表哥,不用来找我。”
林西月说完就要关上门。
但赵京安伸手摁住了门板,蛮不讲理道:“郑云州那样一个活阎王,你都能让他出面维护你,本事这么大,应该不会在乎这笔修车钱的吧?那就还给我吧。”
董灏艰难地过来,他说:“你说话怎么不算话?”
赵京安学他的样子,歪着脖子,上下排牙齿用力咬合两下:“我就就不算话,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西月盯着他,眼底漆黑一片,除了阴森森的冷,什么也没有。
赵京安被她看得犯怵:“反正监控都有,你别想抵赖,就是叫我表哥来,也得把钱给我。”
董灏又要求他,被林西月拦住了。
她弯下腰,捡起那张掉在地上的修理单:“钱会给你的,你可以走了吧?”
“说个时间。”赵京安伸了伸手,“你们这种人说的话,我才不信。”
林西月下巴微抬:“明天。”
赵京安哼了声:“好,明天我见不到钱,别怪我不客气。”
等他下了楼,林西月小心地关上门。
董灏要说什么,被她用手挡了一下唇。
林西月将他扶到椅子上,自己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膝盖:“那天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事。”董灏把她拉起来,红着眼眶,“我自己不小心,如果下个跪就能弥补,我不想麻烦你。”
林西月欣慰地点点头。
她摸了下他的脸,柔声说:“不要紧,我们丢掉的尊严,总有一天会捡回来。”
董灏没说话,像是也没听进去。
林西月拍了下他:“去睡觉吧,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姐姐带你去看病。”
“好。”
弟弟进去以后,她熄了客厅的灯,替他关好门。
楼道里黑漆漆的,林西月失魂落魄地往下走。
破旧的小区内,四下里静极了,柏树在夜空下伸展着枝叶,天边流云浮涌。
她实在走不动了,疲惫地弯下腰,摸着冰凉的瓷砖坐下来,也顾不得脏不脏。
林西月坐在花坛边,一双手臂交缠在一起,身体微微弓着。
路灯将她的影子缩成可怜的、小小的一团,蜷在大片冬青丛的阴影下。
一滴水珠溅湿了手背,她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开始抖,指甲死死地掐在虎口上。
林西月不明白,生活对于他们这样的底层人而言,为什么会惨淡艰难到这个地步?
她都没敢责怪命运,只寄希望于强大自身,摒弃无知、愚昧和嫉恨的弱者心态,都在拼命地往前走了,但依然不是它的对手。
她坐在路边哭了很久。
尽管已经拼命压抑,但喉间还t?是止不住地漏出一两声呜咽,被晚风吹得支离破碎。
后来渐渐停下,林西月从包里拿出纸巾,用力地擦干净脸。
她站起来,步行到地铁站回学校。
到寝室的时候,庄齐已经卸好妆洗完澡,对着镜子在贴面膜了。
看见林西月回来,她挺惊讶的:“现在不是还早吗?不去自习啊?”
“不了。”林西月麻木地笑笑,“今天挺累的,想早点休息。”
她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阵。
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问庄齐借?
但只是同学而已,人家凭什么给她这么多钱?她又拿什么保证能还得起?
林西月的嘴唇动了动。
还没说话,庄齐就先问她:“西月,你知道学校附近哪有房子租吗?要环境好一点的。”
西月轻声说:“怎么了?你有那么大个家,还不好住吗?”
“不是。”庄齐擦干净手上的精华,她含含糊糊地说:“我有点不想回去见我哥。”
西月哦了一下:“这样,我们班舒影在旁边小区里租了一套,我去过两次,设施都挺新的,你要哪天也想去看看,我陪你。”
“嗯,你真好。”庄齐笑了笑。
西月摇头:“我们是室友嘛,应该的。”
她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朝她开口。
何况,庄齐自己也是寄住在别人家。
看这样子,好像还和她的哥哥在闹别扭,更不好提了。
林西月怔怔坐了一会儿。
低沉、失落、怅惘一齐萦绕在心头,分不清是哪一种情绪更多,或许最多的,还是她从佛经里悟出的,对人生荒谬本质的无奈。
但理论和感悟当不得饱,也抵不得渴。
弟弟得了癌要治,她还没有毕业,要学习考试,也要生活,这些都没有着落。
也许是窥破了她的窘境,郑云州才会和自己交易。
他一定也知道,她即将走投无路,所以随她去碰壁。
他敢肯定,她最终还是回来,站在他面前,应下这份合约。
林西月拿上手机往外去。
庄齐叫住了她:“西月,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啊?”
她重重点头:“嗯,我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你别等我了。”
“哦,好吧。”
出了宿舍大门,林西月仰起头看了看。
天边勾着一弯月,冷白的光雾淋淋地泼洒下来,云层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打了个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快步往校门外走。
林西月打给袁秘书,问郑总现在在哪儿。
袁褚报一个地名给她。
她挂断电话,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
林西月坐上去,司机操着一口京片子问:“姑娘,您去哪儿啊?”
“金浦街90号。”她说-
从翁山回来,郑云州在金浦街下了车。
这套顶层复式是他去瑞士前买的,显眼的法式外立面,站在露台上能将白塔收入眼底,但他一次都没去住过。
回国以后,袁褚唯恐他心血来潮,早早派人拾掇出来。
他进了门,站在空旷而寂静的夜里,没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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